莫詩雨的聲音帶着幾分急促,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謝天翊擡眸,原本因姜譽峯玩笑而升起的期待瞬間化爲烏有,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煩躁。
“謝公子,你娘和你大哥二哥,還有大嫂二嫂,都被官府抓了,似乎是……”
莫詩雨說到這裏,故意拉長了尾音,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似是在享受着吊人胃口的樂趣。
謝天翊聞言,眉宇間凝結起一團陰霾,聲音冷淡地追問:“因爲什麼?”
“聽說是因爲陳姐姐,陳姐姐報官抓的他們。”
莫詩雨的話語中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彷彿在講述一件與己無關的趣事。
“我瞧見他們鞋底都磨破了,你娘腳底似乎還出血了。陳姐姐也真是,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報官抓人。”
莫詩雨的表情變得義憤填膺,彷彿自己親身經歷了這場不公,滿腹委屈無處訴說。
“知道了,你走吧。”
謝天翊的語氣平淡而冷漠,轉身欲離去,似乎並不願在這無謂的對話上浪費更多時間。
“哎,謝公子,我講的全是肺腑之言,真沒半點虛假,你得信我啊。”
莫詩雨的聲音在謝天翊身後響起,帶着幾分不甘與急切,卻未能挽留住謝天翊決絕的步伐。
謝天翊沒有回頭,每一步都踏得堅定而決絕,姜譽峯緊隨其後,心中疑惑叢生。
“你不打算去看看?萬一莫詩雨說的屬實呢?”
“就算事情是真的,陳汐這麼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再者說,我不過是謝家多年前的一個偶然,早就兩清了。”
謝天翊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超脫與淡然,彷彿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
夜色如墨,謝天翊踏着月光回到了家中。
他的心中掛念着劉家被官府帶走的消息,以及陳汐可能已經返回祥和村的事實。
小陽小晨習慣了陳汐的陪伴,他必須回來確認孩子們是否一切安好。
幸運的是,兩個孩子異常懂事,陳汐離開後,他們便自覺地跟隨方文賦生活,沒有哭鬧,這讓謝天翊心中稍感寬慰。
“爹,你不是才走沒幾天嗎,怎麼這麼快就休假了?”
小晨仰着稚嫩的臉龐,眼中閃爍着好奇。
“沒休假,爹爹放心不下你們,特意回來看看。”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謝天翊輕撫着孩子的頭,溫柔地解釋道。
小陽小晨懂事地點點頭,他們知道,父親的心中始終裝着這個家。
“爹爹放心,我們跟着方爺爺,很聽話的。”
兩個孩子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豪,讓謝天翊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娘是什麼時候走的?”
謝天翊關切地詢問。
“娘昨天就走了,是大舅叫走的,說我們的房子被佔了。”
小陽的話語簡單直接,卻讓謝天翊心中一沉,立刻聯想到了劉家與村中的房產糾葛。
原來如此,陳汐親自回去,連同秦氏和謝家二老都被官府帶走,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謝天翊不再多想,轉而專心安撫孩子們入睡,他知道,明天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面對。
而在祥和村,謝老爺子接到了郭平送來的消息,得知詳情後,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蒼老與沉重。
村裏有人勸他去找陳汐求情,但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院中,目光空洞,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郭平將這一情況告知陳汐,而她似乎已有應對之策,只是面容平靜,沒有過多的言語。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陳汐與陳平安便乘馬車前往縣城。
途中,他們意外遇到了提前啓程的謝老爺子。
陳汐讓馬車停下,主動提出搭載謝老爺子一程,謝老爺子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隨她上了馬車。
車內,三人各懷心事,空氣中瀰漫着微妙的沉默。
陳平安試圖打破這份尷尬,詢問謝老爺子的目的地,得到的回答是“縣城”。
陳汐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畢竟,謝老爺子的家人身陷囹圄,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陳平安對這位曾經的親家抱有一絲同情,認爲他在此刻還能保持冷靜,實屬不易,因此並未多言。
馬車一路顛簸,終於抵達了縣城。
陳平安先一步下車,爲陳汐和謝老爺子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您是去縣衙還是別的地方?我送您過去。”
陳汐體貼地詢問。
“去找天翊,麻煩你了,天翊的媳婦兒。”
謝老爺子的話語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感激與無奈,他深知有些話只能與兒子私下商議。
陳汐心領神會,吩咐馬車伕驅車前往書院。
而當謝天翊再次接到通知,得知來者竟是陳汐時,他臉上的不耐瞬間被驚訝取代。
陳汐一個眼神,便讓他明白了謝老爺子的到來。
謝天翊見是父親,雖有不滿,但更多的是擔憂。
他料定此事與劉家的風波有關,於是果斷向書院請假,準備處理這突如其來的家庭危機。
陳府內,陳汐回家後直奔小陽小晨的住處,爲謝老爺子與謝天翊騰出了空間,讓他們能夠無拘無束地交談。
在一片靜默之後,謝老爺子終於開口,聲音中帶着幾分滄桑與不易察覺的顫抖:“天翊啊……”
![]() |
不料門房卻告知其人不在,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歉意與不解,彷彿對於這位訪客的突然缺席感到意外。
聞此消息,莫詩雨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她的眼眸中閃爍着洞察秋毫的光芒,愈發堅信昨日所遇那位溫婉婦人與英挺青年確爲謝天翊的母親與兄長,只是謝天翊礙於家族顏面與男兒尊嚴不便坦誠相告罷了。
如此一來,所有看似錯綜複雜的線索瞬間串聯,一切都說得通了,彷彿迷霧散盡,真相大白。
莫詩雨輕笑出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帶着幾分勝利者的從容與自信。
她隨即優雅地揮了揮手,命車伕調轉馬車的方向,向着縣衙緩緩行進。
此番行動,她心中已有籌謀,她要讓謝天翊欠下她一個難以償還的人情債,這樣一來,接近那個總是與她保持距離的謝天翊,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父親,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謝天翊的話語中已不復往日的熱忱與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