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聊外戰火喧天。
羣內熱鬧非凡。
薄楚楚一張一張點開沈知意她們發來的照片，這家新開的主題樂園很不錯，看起來很好玩。
她坐在茶几前的椅子上。
三分鐘前她說去倒水，就被羣聊信息勾得走不動路了。
從陸琛這個角度，能看見她低着腦袋，指腹滑動手機屏幕。屏幕的亮光映照在她精巧的小臉上，把她的心裏想法照得一清二楚。
小白兔想出門玩了。
“咳咳咳！”
男人咳嗽起來。
聞聲，薄楚楚本能放下手機，倒了一杯溫水就往沙發那邊走。
梁醫生先前說，他是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不退。現在就算是退了，也會伴有輕微症狀。
譬如：頭暈、咳嗽
正因如此，薄楚楚半步都不敢離開他。
生怕她走了，陸琛死在別墅裏。
薄楚楚挨着他坐下，動作熟練地一下又一下輕拍他的後背：“喝點水。”
他就着她拿着水杯的手，彎腰低頭喝了兩口。
“好點了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薄楚楚凝着他略白的臉，緊張兮兮地問。
陸琛又咳了十幾秒鐘。
才慢慢恢復過來。
他偏頭注視着她滿是擔憂的臉龐，那雙清澈的眼眸裏，有且只有他的樣子。
她是個不懂掩飾情緒的小孩兒。
傻乎乎很單純。
從她的臉上，陸琛能讀出她內心所有的想法。
在薄楚楚心裏，他是第一位。就算她很想去遊樂場玩，只要他稍有不適，她就會停下所有的安排，摒棄一切念頭，陪在他身邊。
陸琛握住她扒在他手臂上的小手，語氣溫柔道：“在我這裏很悶是嗎？”
“……有一點點兒。”
她本來就是一個玩心重的人。
宅家兩天不出門，渾身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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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爲了照顧陸琛，她可以改變自己的小習慣，他的傷最重要，等他痊癒了，去哪玩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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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楚楚又補充了一句，“只是剛剛看到三嬸她們發的照片，有點躍躍欲試的衝動。在你這裏不悶啦，陪你看電影我也很開心的。”
他凝着她漂亮的小臉。
沉默了半晌。
陸琛是個陰鬱喜靜的性格，他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待在醫學研究所不出門。不用跟人打交道，不用客套或是迎合……
他很喜歡這段時期。
別墅裏只有他和薄楚楚兩個人。
雨天，他抱着她在電影房看她喜歡的各種類型的言情愛情劇。
晴天，他挨着她在露天陽臺上曬太陽。
她悉心給他擦藥，他做飯給她吃。她捧着醫學書讓他教她看圖，他拿着五線譜站在鋼琴邊，聽她彈曲子……
可惜，小白兔不愛這種單調重複的日子。
她的生活極具色彩，歡樂又多樣。
他也不能強行把她困在裏面。
陸琛捏了捏她的掌心，“明天我陪你去遊樂場玩，就去三嬸她們今天去的那家好嗎？”
“好呀！”
“但是你的傷……”
他順着她的視線，側目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臂。
陸琛伸手捏了一下她嬰兒肥未褪的臉，“沒事，我往人少的地方站，磕碰不到。”
“恩！”
她喜上眉梢。
一面點頭一面起身，“我去收拾一下東西，把需要帶的都裝好，免得明早忘了。”
“嗯，中午吃牛排，我做好了就去房間喊你。”
“好喔。”
女孩乖順迴應的尾音未落，身影已經消失在客廳走廊。
那小背影任憑誰看，都能看出她心底的雀躍。
他站起身，將桌上的醫用藥品逐一收撿好，裝箱後放去旁邊的櫥櫃。他慵懶往廚房方向走，期間撥了一個電話。
撥給梁醫生的。
陸琛：“你過兩天來我家一趟，跟楚楚說我可以自由活動。”
“喲，陸醫生終於想痊癒啦？你那傷，口子都開始結痂了，隨便一普通人看都知道你基本恢復了，就薄小姐傻乎乎被你騙。”
“上輩子行大運，這輩子拐了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陸醫生，你怎麼這麼有福氣！”
男人聽着電話。
指腹摩挲。
陸琛勾脣，無聲笑道：“結婚請你坐上席。”
“那肯定！沒有我，你哪能這麼快得手？”梁醫生摸了摸鼻子，“要是再遇上幾個你這樣的，我覺得我都能改行去演戲了。”
“你有這個實力。”
進了廚房。
陸琛將手機放到一邊，隨後拿了圍裙繫上身。
他打開冰箱，拿了兩顆新鮮的雞蛋，幾棵綠油油的小白菜，路過高腳椅時對手機那頭的梁醫生說：“先掛了。”
電話那頭有水聲。
稀里嘩啦的。
梁醫生好奇問了句：“你在幹嘛？”
陸琛：“做午餐。”
“你會做午餐嗎？之前醫院科室醫生團建，我跟你一個房，我怎麼記得你說不會做飯，所以我們倆餓了一整天？”
兩人一個小別墅。
屋子裏都有新鮮食材，自己生火做。
梁醫生手只會拿手術刀，他把希望寄託在陸琛身上，那廝冷淡地說了句不會，就回房間睡大覺了。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院長來送餐，他才吃上飯。
這邊。
正在洗白菜的陸琛手上動作不停。
他好像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記不太清了。
陸琛：“我不會做午餐，但楚楚愛吃的我都會。”
那頭的梁醫生：“……”
–
主臥內。
薄楚楚列了張清單，將需要的東西都寫好。
明天要是回來得晚，那就還得拿條毯子。五月初的夜晚，京城還是比較涼的。
她走去衣櫃前，拉開櫃門。
踮起腳伸長胳膊去拿上方的毯子。
捏住了毯子一角。
薄楚楚沒站穩，身子往後踉蹌了兩步，幾條毯子連帶着一個小布盒子一起掉了下來。
盒子掉在地毯上，裏頭的東西滾了出來。
女孩抱着毛毯的動作停了停。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塊四四方方的相框上，裏面框着一張照片。
兩個小朋友手牽着手。
一男一女。
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
男生眉眼有點點熟悉，但女生薄楚楚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她三嬸！
薄楚楚蹲下身，將相框撿了起來。
布盒子裏還有其他東西。
一本比較厚的相冊，一本老舊的記事本，還有些零散的童年小玩具。
她拿起那本相冊，翻開第一頁。
上下有兩張照片，拍攝於2004年秋。上面一張是一家三口，小男孩和男孩父母。下面一張是六口人，小男孩一家和小女孩一家。
女孩這一家，就是沈氏夫婦和沈知意。
薄楚楚又往後翻了幾頁，基本上都是小男生和小女生一塊兒玩鬧的照片。
放學途中、農場菜園裏、玩泥巴、抓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