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都是人的那點事兒!

發佈時間: 2024-12-15 16:3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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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裴瑾言離開婚禮現場時,接到一通電話。

 電話不是旁人打的,而是裴建國。

 他的聲音在電話中格外憔悴,沙啞的像是好多天沒有喝過水一樣。

 裴瑾言看了眼左御之,對電話那頭的裴建國問道:“您……生病了?”

 裴建國咳嗽兩聲,說:“是啊,剛纔半夢半醒中忽然就想到了你小時候,心裏忽然就莫名感慨,你說那時候我但凡對你多一點關注,現在也不會是這樣。”

 裴瑾言心想,裴建國打電話過來就是爲了告訴她他在追憶似水年華?

 可曾後悔過?

 後悔一定是有的。

 否則,他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態度。

 至於後悔的是什麼,裴瑾言就不得而知了。

 裴瑾言問:“家裏就你一個人?柳金枝呢?”

 “跑了,”裴建國又輕咳兩聲,說:“她將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捲走了,包括,這棟房子的賣房款,也被她卷的一乾二淨。”

 原來,裴建國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爲了償還股東與銀行欠款,他不得不賣房子。

 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筆房款被柳金枝盯上。

 她故意給裴建國喝了參藥的水,導致裴建國昏睡了兩天兩夜。

 等他在醒來時,柳金枝已經不在。

 而這個時候,對方要過來接收房子了。

 眼看到手的錢飛了,裴建國當然不肯搬走。

 雙方爲這個問題發生了爭執。

 也就是在爭執的過程中,對方無意間發現了那埋在院子裏的東西。

 先前那裏種了一排花。

 自從裴氏沒落之後,柳金枝也懶得打理,草長的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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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好房子賣掉,對方搬進來之前,想把房子重新整理一下。

 對方便請了人整理一下院子。

 這一整理,發生一件讓衆人魂飛魄散的事情。

 院子裏,先前那種花的下面,竟然有一摞皚皚白骨。

 這可驚呆了對方。

 同時,驚呆了的還有裴建國。

 他當時就嚇坐在地上。

 客戶一見到這種情況,立即打電話報警。

 法醫的鑑定結果令人啼笑皆非,說那是狗骨頭,並非人骨。

 經歷一番大起大落的裴建國,似乎想到了那個已經與他幾乎斷了關係的裴瑾言。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段訴苦的過程。

 聽到裴建國整個狀態都不太好的樣子,出於對他的憐憫,裴瑾言決定去看一下。

 左御之聽說裴建國的狀況,倒是沒說什麼,同意裴瑾言過去。

 在路上時,左御之忽然對裴瑾言問道:“你覺得盛亞楠會同他在一起嗎?”

 裴瑾言詫異的看着他,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左御之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這是八卦?

 裴瑾言很給力的點頭,這可不是八卦?

 都八卦到盛亞楠頭上了。

 左御之索性閉嘴,沉默是金。

 沉默了片刻之後,裴瑾言說:“我覺得應該能吧,你不要低估了亞楠的決心。”

 左御之眼睛看着前方,話卻是對裴瑾言說的:“今天婚禮這件事是你策劃的吧,你究竟允諾了人傢什麼?”

 “天地良心!”

 裴瑾言立即舉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真的什麼都沒說,是她自己知道李渣男要娶別人,估計心裏氣不過,所以纔過來鬧場吧。”

 說到這裏,裴瑾言感慨萬分。

 老實講,黃瑩瑩的舉動裴瑾言有些看不懂。

 在明知道李星辰是個渣男的情況下,她還執意要與他結婚。

 如果說是爲了孩子,裴瑾言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如果說是相愛相殺,裴瑾言覺得有這個可能。

 不過這是別人的人生,裴瑾言無權說什麼,倒是讓盛亞楠撿了這麼一個天大的便宜,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想到先前陸青禾的表現。

 裴瑾言忍不住感慨起來,說:“不知道亞楠這會兒在做什麼,要是知道方思年被人揹後穿小鞋,她還能淡定不?”

 左御之問:“穿什麼小鞋?”

 於是,裴瑾言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左御之聽。

 左御之聽完,半晌沒有說話。

 快到裴家時,他纔開口:“都是人的那點事兒。”

 這下輪裴瑾言詫異的看着他了,“人的那點事兒?你這麼清楚?”

 左御之心說,他走過的路都快趕上一些人這輩子吃過的鹽還要多了。

 閱人無數,自然總結了一套識人規律。

 端看盛亞楠,雖然她有時候看起來瘋瘋癲癲,那小心眼鬼着呢。

 但,只要她不對裴瑾言存壞心,左御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畢竟,這個世界,真性情的人不太好找。

 來到裴家。

 站在大門口,看到裏面的荒涼,裴瑾言才發現裴家破落的有多麼嚴重。

 這讓她想起了從前看的一本書——《紅樓夢》裏被抄家後的大觀園。

 何止一個破敗來形容?

 裴瑾言去見裴建國時,見他了無生氣的歪倒在沙發上,那一幕,刺激到了裴瑾言的神經。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先前還是商界精英的他,一下子零落到這種地步。

 房間裏再無柳金枝的蹤跡,這讓裴瑾言以肉眼可見到裴家的破落與頹敗。

 到底是她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她的心莫名一揪。

 正昏昏沉沉的裴建國,看到了進來的裴瑾言,以及左御之。

 他動了動乾裂的嘴脣,想要起身,終究沒有站起來。

 他有氣無力的開口道:“你,你們來了。”

 裴瑾言站在那裏,沒有講話,心裏卻任由悲傷氾濫。

 其實她不想悲傷的,但是看到這樣的裴建國,由此想到那逝去的時光,內心沒來由的沉痛。

 裴瑾言沒有開口,倒是左御之上前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裴建國自嘲一笑,拖着疲憊不堪的,說道:“我一把年紀了,還能做什麼呢?這個社會,它容不下失敗者啊。”

 左御之凝視着裴建國的那張臉,說:“只要願意,總會有機會的。”

 裴建國舔了一下乾裂的脣,猶豫一會兒,說:“我打算先找個事情做,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等死吧。”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裴瑾言身上。

 眸底的深意,讓裴瑾言心尖一頓,一股難以描繪的情愫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