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梵音怔怔地擡頭望着他,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演戲。
“秦淮,你看看人家!”李莉莉繼續吐槽自己的搭檔,“直接把滿分答案給搭檔抄,你還在這公平公正!氣死我了!”
氣氛陡然又好笑起來。
下面的遊戲環節,鄭梵音都有些魂不守舍,腦子一直是賀燃夏的那句話。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突然變冷淡的是他,和別的女生曖昧的也是他,爲什麼又要這樣來撩撥她呢。
“……恭喜我們最會談戀愛的冠軍誕生,恭喜鄭梵音,音音!”
賀燃夏牽着她走向節目組安排好的花車。
“……以上就是我們本期《你好!新朋友》的全部內容,下期再見!”
——————
節目後臺,鄭梵音心不在焉地卸妝。
卸完之後,她拿起手機跑到賀燃夏的休息間,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不喜歡猜來猜去,有話就直說。
門虛虛掩着,正要敲門進去,就聽見賀燃夏的經紀人似乎在和編導溝通:“……夏夏和鄭梵音表演的那段麻煩刪減一下,對,他也覺得那樣說不大恰當,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播出的話可能會給我們造成不好的影響。”
門縫中看過去,賀燃夏靠在牆上,對經紀人的話沒有任何反駁,這應該就是他本人的意思。
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牽扯,哪怕只是在綜藝上的曖昧互動也要讓團隊想辦法刪掉。
鄭梵音垂下眼睛。
手機剛好響起,鄭梵音接起電話離開。
賀燃夏身體一動,快步走到門口,走廊空空蕩蕩,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是謝聿白給她打的電話,問她回不回來吃晚飯,電話裏還傳來小煤球的汪汪叫。
他做了紅燒牛腩,可以給她留一份。
“謝謝,我……我要回來,但是可能有點晚了。”
鄭梵音原本打算在湖州住一晚,讓孟卿請她吃宵夜,現在沒有胃口,不如早點回家陪小煤球。
“沒關係的,我用小火燉着,燉久一點更好吃。”
鄭梵音飛機落地已經11點了,到家都快凌晨。
打開門,和以前的一片漆黑不一樣,燈火明亮,廚房裏傳來牛肉燉爛的香氣,小煤球肚子吃得圓滾滾,從沙發裏跳下來撲到她腳邊。
謝聿白坐在餐桌前在筆記本電腦上不知敲打什麼。
“你回來了。”
見她回來,謝聿白摘下眼鏡,起身去廚房給她盛飯。
“稍微墊墊肚子就行,別吃太多,晚上不好消化。”
鄭梵音點點頭,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飯。
謝聿白顧及她的口味,給她做了一碗麻辣蘸水。
其實謝聿白的廚藝不算特別好,尤其是和賀燃夏比的話。
但他做的飯吃到嘴巴里卻格外讓人安心。
鄭梵音終於理解爲什麼說,要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拴住他的胃了。
這種宜室宜家的溫柔賢惠人設,簡直是男女通吃好吧,哪個工作了一天的男人回來不想看見這樣一個體貼的嬌妻啊。
“你很閒嗎。”
鄭梵音突然生氣地問他。
謝聿白愣了一下,“我這部電影戲份不多,很快就要殺青了,之後確實沒有什麼別的通告。”
“沒有工作,那你要去努力爭取啊。”鄭梵音說,“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業吧,別以爲你現在年輕長得帥就掉以輕心,娛樂圈殘酷得很,哪裏有時間給你居家做飯啊,你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我們不可能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心裏憋着氣,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話剛出口,又有點後悔,其實她不是想責怪謝聿白,只是心裏煩躁而已,他對她這麼好,她根本沒有辦法作出任何迴應。
她也不敢作出任何迴應。
每一個向她示好靠近的男人,剛開始時幾乎都完美無缺,可是一旦他們成功之後,隨着時間流逝,所有的好都會消失。
最後還是隻剩下她自己。
氣氛安靜得有些凝固。
小煤球轉着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謝聿白。
“我……”鄭梵音囁嚅着脣,想道個歉,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的事業,你不用擔心,”謝聿白先開口,語氣冷靜平淡,絲毫沒有被她懟的慍怒,情緒穩定得就像一汪平靜的湖水。
“我和你不一樣,成爲一個好演員從來不是我的夢想,我的職業規劃也不是去一部又一部的偶像劇裏打轉,這方面我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當然也包括你。”
“這段時間我確實在家裏待的時間比較長,那是因爲我在忙着之前沒有做完的科創項目,我不喜歡叫外賣,所以自己做飯,你是我鄰居,幫你做一份只是舉手之勞,我也並沒有指望做幾頓飯,就能把你追到手。”
鄭梵音咬咬脣,有些臉紅,“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大好,說話有點衝動,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沒關係,”謝聿白輕聲說,“音音,心情不好你可以隨時向我發泄,我們是朋友。”
謝聿白的大度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我只是……只是怕你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做無用功。”
謝聿白垂眼,將碗筷收起,“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在浪費時間。”
“音音,人生大多數時光都是用來虛度的,能夠和你產生羈絆,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光陰了。”
他將東西收拾乾淨,起身出去。
鄭梵音亦步亦趨跟在他背後。
“聿白,我……”
“我真的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謝聿白突然停下來問她。
看着她的眼睛,語氣有些低沉:“那你喜歡什麼類型,賀燃夏那種嗎?”
“也、也不是,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鄭梵音懵逼了一下,脫口說道。
“那是什麼類型,宋寧那種,還是傅景逸那種?”
剛才還溫柔賢惠、純良無害的謝聿白氣場突然壓迫起來,微微眯起的眼眸閃過一縷森冷。
鄭梵音不自覺地退後半步。
“都不是吧,”鄭梵音沒想到他連自己和傅景逸談過都知道,“就是因爲不合適所以都分了嘛。”
她的邏輯似乎沒有一點毛病。
聽到她這麼說,謝聿白的氣場又柔和下來。
半晌,無奈地在她頭頂嘆了口氣。
“所以,其實你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他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快去睡覺吧,不用想太多了,我不會成爲你的負擔。”
“晚安。”
“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