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孤來遲了

發佈時間: 2024-12-31 11:2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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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月望着窗外的夕陽,還掛在山頭,平日裏這時候不正是生意興隆時麼?

 柳媽媽知道清月此番回來,不待見那位九王爺,可也不好明說,便扯謊道。

 “今晨,你三哥說晚間會過來看你。所以我便早早地謝客了!”

 “三哥?真的嗎?”

 自從劫囚受傷後,她已經許久未見魏知璋了,這會聽聞三哥要來,清冷的容顏上,頓時間笑靨如花。

 “柳媽媽,快去給我找身姑娘裝過來,見我三哥,不能穿這舞衣!”

 “哎!媽媽這就去!”

 柳媽媽見星月難得高興,不忍告知她,這是瞎說的。只好派人去國公府請魏世子過來。

 不過片刻功夫,祁宴已經破門而入。

 進來後,祁宴不敢直接上三樓見清月,而是召星辰詢問。

 “既然已經回京城,爲什麼不帶七小姐回府?”

 星辰單膝跪着,如實回稟道。“七小姐不願。她說她沒有家了,唯有此處可以落腳!”

 “孤的王府,八百畝地盤,上百間屋子,她想住哪不成,你非要帶她來此處?”

 星辰低頭不語,箇中緣由,任他自己領悟。

 半晌,祁宴又道。“實在不行,你給她買個院子,或者帶她去孤的莊子上也成,怎麼就死腦筋,不懂得變通呢?”

 星辰還是不說話。

 這一路回京,七小姐連吃碗湯面都堅持自己付錢,又怎會接受九王府的莊子、院子呢。

 祁宴滿腔鬱氣無處撒,眼下她人在萬花樓,再追究這些也無意義。

 又問。“她受傷了沒?”

 “看着好似無礙,不過身上有無小傷,屬下就不知了!”

 聽到清月無恙,祁宴心口的壓着的石頭稍稍鬆緩。語氣也溫和了些。

 “她恨孤嗎?是不是還在生孤的氣?”

 恨不恨,星辰不知。不過生氣是定然的。

 這種問題,他不好作答,得王爺親自去問七小姐才對。

 “屬下不知。七小姐的心思屬下不敢妄猜!”

 不用猜,祁宴也知道,此刻那小女人定是憎惡自己的,否則她不會寧住萬花樓,也不回王府。

 “此回,黑甲衛在萬花谷共殺了多少人?”

 星辰的回答令祁宴震驚。

 “回王爺,屬下及部屬們在萬花谷未殺一人。”

 “曹太守那狗官滿門,是七小姐自己解決的。趙子堅,還有那千餘號畜生,也是七小姐親手閹斷的。”

 接着,星辰從懷裏掏出一沓罪證呈上。“此乃供詞,請王爺過目!”

 祁宴只看了前兩張,就忍不住胃中翻涌。

 那些畜生的所作所爲實在令人髮指,就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難怪清清費盡一切心思都要去萬花谷爲親人復仇。

 原來她身上揹負的是如此沉重的血海深仇,可自己卻什麼都沒爲她做。

 於是,再次把怒火發泄至星辰身上。

 “不是要你們早早去萬花谷接應嗎?這些都是清清自己做的,孤養你們有何用?”

 星辰在邊城營,親眼目睹清月捨命廝殺,再看着她一步步從萬丈傷心絕谷走出來,深知她有多不易。

 於是,平生第一次在九王爺面前反駁。

 “王爺怕是不知,七小姐根本沒有向屬下求援。她自行花錢僱了一幫匪賊行事。待屬下十萬火急的趕去時,她正捨命以身爲餌,將趙子堅擊落馬下!”

 “王爺您不是與七小姐待在一塊麼?爲什麼最後會是七小姐獨回萬花谷?”

 祁宴無言以對。

 內心充滿了無力感,落寞而悵然。

 是啊,是他愚不可及,讓清清深陷險境,差點喪命。

 且在清清最需要幫助時,棄她而去救旁人。

 此刻,還有什麼資格怨別人呢?

 “知道了!你退下吧!孤自己去見清清!”

 祁宴腳下的步子,如有千斤重,而攬月閣也好似有千層高,他怎麼登也夠不着。

 “清清,孤來了!”

 “孤來遲了!”

 “你可以打孤,罵孤,甚至捅孤一刀都行,但是千萬別恨孤好嗎?”

 見到人以後,想要說的話,在心裏默唸了一萬遍,卻無從開口。

 他佇立在長廊下,透過半掩的垂花門,望着那一抹魂牽夢繞的倩影。

 “清清!”

 祁宴喉嚨哽咽,胸口的心劇烈跳動着。

 清月一襲清冷的白衣,孤寂地矗立在窗臺下。

 滿頭青絲如瀑,似墨色一般,安靜地渲染在嫋娜的後背上,顯得柔弱而悽美。

 祁宴遠遠望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前微微移動,不敢大步上前。

 眼前的身影,就像個冰晶雪人,生怕碰一下就碎,或者驀地就消失了。

 他害怕面對清月冰冷、怨恨、失望的眼神,更害怕她的心已經緊緊閉合,再也容不下自己。

 “清清!”低沉的呼喚,帶着極力壓抑的顫音。

 聽到門口有動靜,清月以爲是魏知璋,興奮的轉身高喊。“三哥!”

 卻在看清是祁宴時,臉上的燦爛笑容,瞬間枯萎成破碎的霜花。目光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沒有激動,沒有欣喜,也沒有怨恨。

 她步步生蓮,娉娉婷婷走來,嘴角漾着恰到好處的笑,端着優雅矜淑的儀態,像京城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規規矩矩的屈膝跪地行禮。

 “奴家,見過九王爺!”

 祁宴整顆心,被這生分的一句話,擊得粉碎。

 他衝過去,緊緊抱住清月,與她一同跪着。彷彿這樣,就能抹平那道傷害的溝壑。

 “清清,你別這樣!孤錯了,你原諒孤好不好?”

 “是孤沒保護好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你怨孤,打孤,罵孤都成!”

 “求求你,別跪我!別叫我王爺。我不是什麼王爺,在你這,我只是你的祁宴。從今以後,你叫孤做什麼,孤都依你。你讓孤往東,孤絕不向西。”

 “清清,你喚我祁宴好不好!”

 “或者你叫我九郎,宴哥哥,承平,都可以!孤都喜歡!”

 清月依舊笑着,可骨子裏卻透着冰冷。

 “王爺!尊卑有別,奴家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怎敢直呼您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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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墮了您的威名,讓人笑話!”

 “清清!”祁宴不知該如何心疼她,憐惜她。

 只能用男人的方式,吻她,親她,捂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