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堅決肯定。
薄楚楚想從他眼裏找出閃躲僞裝,可不管她怎麼找,看到的都只有真摯。
她很想像以前那樣,無條件信任他。
可是——
她做不到。
心裏頭扎進去了一根尖刺,怎麼都拔不出來。
說到底,薄楚楚就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她沒底氣,畢竟從一開始是她倒追的陸琛,他們倆能和好,也是她再次心軟。
陸琛凝着她的臉。
女孩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沮喪無力。
從這三個問題,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陸琛彎腰,低頭去細看她的臉。他擡起手輕撫她喪喪的小臉,“在警局裏,打暈你的歹徒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不許撒謊。”
女孩擡眸。
澄亮的眼睛往上擡,跟他對視。
她乖順地點頭,在他面前她不會說謊,“他說你是爲了救三嬸才撞了他,才導致顏面骨折。他說你最愛的人……”
陸琛捧住她的臉,吻上她的脣。
將她沒說話的話全部截斷。
他吻她。
比任何一次都要吻得深,吻得用力。
一向儒雅斯文的人,頭一次這樣發瘋似的深吻一個女孩子。他不善言辭,只想吻得再重一點,讓她感覺到他的情意。
他不想她誤會。
更不想她因爲這些往事悲傷。
從警局回來到現在,她就是一副掉魂兒的樣子,落在他眼裏,他心臟疼。
起初薄楚楚掙扎了一番。
推了他一把。
自己受慣性退到牆壁,倒在門框時,沒站穩的她又被陸琛給擒走。
不管她怎麼躲,他都能追上來,準確無誤地吻上她。
“鬆開我……”
她揪緊他的衣服。
男人肩胛處的襯衫被她蔥白的小手揪得皺巴巴。
她不說話還好。
一說話,說出來的都是抗拒,反而被錮得更緊。
薄楚楚最後沒了力氣,放棄掙扎,任由他將她困在牆壁和他胸膛之間。
她被他吻哭了。
眼淚從眼角溢出,順着鬢角往下滑落。
一部分落進了髮梢,一部分順着臉頰往下滴落。
薄楚楚睜開眼,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裏倒映男人分明的五官。他還吻着她,吻得投入忘情,如此情深意切,讓她生出被他深愛的錯覺。
嚐到鹹味,陸琛眉心狠蹙了一下。
他才猛然回過神。
男人鬆了力氣,睜開眼便看見她含淚的眸子,滿是淚痕的小臉。
陸琛慌了神,這才發現自己吻狠了。
他擡手擦拭她臉上的痕跡,喉頭微哽:“楚楚對不起……”
他自以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有將這些事情跟她詳細說。怕她多想,擔心好不容易訂下來的婚約,會發生變數。
不曾想李四會從精神病院出來。
還打暈了她。
說了以前的往事。
“楚楚,我是真心實意想娶你,想跟你一起生活。”
“相信我好嗎?”
他很真誠。
說話的語氣都帶着滿滿的誠意。
薄楚楚垂了一下腦袋,溢在眼眶裏的眼淚掉了下來。她自知沒法拒絕他,心底對他的喜愛勝過一切。
在他面前,她輸得很徹底。
再次擡起眸子,薄楚楚跟他道歉:“我沒有睡覺,我把你放在櫃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看了。我看了你的日記,全部都看完了。”
“對不起,我不該私自拿你的東西,你會不會怪我?”
她乖得像只捏瓷娃娃。
陸琛終於知道薄欽二十幾年如一日疼愛這個女兒的原因了,誰跟她相處,都捨不得責怪她。
他跟她說:“不會怪你。”
“我的東西就是你的,你可以隨便看,這是你的權利。”
薄楚楚輕咬了一下脣。
她往前走了兩步,走進他懷裏,擡起胳膊抱着他,“我是不是很小氣?明明只是一件小事,還要你這樣哄我,我是不是很難伺候?”
她被嬌寵長大,她知道自己公主病很嚴重。
今天的事,陸琛什麼錯都沒有。
他聽到她遇險的消息,第一時刻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趕往警局,盡到了未婚夫該有的責任。
她心情不好擺臉子給他看,他還不厭其煩地耐心哄她,跟她道歉。
他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陸琛沒有錯。
錯的是她自己。
她佔有慾太強,太貪心,想要他全部的愛,想佔據他一整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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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琛捏捏她的手,哄道:“楚楚公主是最大方的,一點都不難伺候。意面做好了,咱們先去吃飯。”
他牽着她往餐廳方向走。
薄楚楚低頭看了看兩人相握的手,她加大了些力氣,握緊了緊。
她怕她握鬆了,他會跑掉。
“我以後不做公主了,我會收斂自己的脾氣。”
“你已經很乖了。”
聞言,薄楚楚眉眼微揚。
她摟上他的手臂,粘人地貼在他懷裏,“那你以後只准喜歡我一個,不能再看其他人了。”
她可以退一步。
準他將那顆硃砂痣藏在心底。
只要他不拿出來,她就可以騙自己不存在。
陸琛低頭看她,他將她摟緊了些,“嗯,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都聽你的。”
他寵着她。
她也感受到他的寵愛。
薄楚楚傲嬌地擡了擡下巴,細軟輕哼了聲。
陸琛瞧她俏皮的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男人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脣上,“是不是把你親疼了?”
“恩!”
“疼了!”薄楚楚嗔了他一眼,“感覺皮都要掉了。”
舌頭好麻。
陸琛彎腰輕吻了她一下,“你這樣說,我又忍不住想吻你了。”
途經轉角。
走廊上放着一個高墩子藝術品。
陸琛順手抱起薄楚楚,將人放上面坐着。
這個高度剛剛好。
他站在她面前,仰頭跟她接吻。
即使他站在低處需要擡頭,主動權也在他手裏。他按着她的後頸,吻着她不放。
接吻途中,薄楚楚小小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她細聲呢喃:“我不想親了……”
反對無效。
入夜。
哄薄楚楚在客廳沙發睡着後,陸琛給她蓋好毯子,隨後去了主臥。
他來到櫃子前。
打開櫃門。
將放置在最上方一格的布盒子拿了下來。
他沒有打開,而是將東西放進了密碼箱,而後讓人從別墅拿走,送去了公墓父母的墓地中。
這些老舊年久的東西,就該隨着去世的父母一起永存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