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陽大公主又要做什麼?
將盛幽若下嫁那麼遠,莫不是又有什麼陰謀?
真妃娘娘撇了撇嘴,道:“這些事與我無關,我只不過是來看看我兒子的徒弟,看過,便狗了。”
說着,真妃就站了起來,她緩緩走着,略過宋茗微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復又急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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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徒弟?
宋茗微挑了挑眉低聲問允祀。
“允祀,你拜了雍親王爲師?”
允祀眯起了眼看她,在她有些好奇的目光中,冷聲一笑。
“你覺得呢?”
身邊忽然一涼,她訕訕一笑。
也不可能的啊。
以允祀這目中無人的性子,除了嚴老那般德高望重,誰還入得了他的眼。
那……真妃是來看誰?
她搖了搖頭,精力又集中到了樂陽大公主的女兒盛幽若的身上。
“允祀,你說,這一場婚事,到底在謀什麼?”
她壓低了聲音,允祀見她紅脣微張,微涼的氣息襲來,竟是那般清香好聞,不由得就逗起了她來。
“什麼?你離得太遠,近一些。”
宋茗微湊到了允祀的胸口,沒想到還未開口,就被一隻有力的臂膀鎖入了堅硬的胸膛裏。
“母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端妃娘娘臉色一變,將杯子重重一放,道:“你走沒事,你媳婦留下。玄親王府事情鐵定不少,作爲新婦,總得知道些規矩。”
允祀轉過頭來,目光微凝。
“母妃,她不需要這般累。我娶她回來,是要給她最好的。”
話落,他便帶着宋茗微走了出去。
宋茗微的心咚地一跳,她紅着臉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道:“你這麼說話,端妃……母妃得多生氣,怕要記我大過呢。”
“怎麼?想做好媳婦?”
宋茗微抿着脣,“難道不應該嗎?”
“呵,宋茗微,你不知道好媳婦,只要做到一點就好了。”
宋茗微一臉訝異,就被他勾住了下巴。
他低下頭來,日光打在他俊美奪目的臉上,他漆黑的眸子深情而魅惑地勾引着她。
讓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一跳。
目光不敢與他對視,眼眸一斂,卻落在他殷紅妖冶的脣瓣上。
看得他一字一頓地道:“只管三年抱兩,五年抱三就行了。”
宋茗微看那紅脣裏頭翻涌出來的字,先是一怔,後羞惱地轉身就走。
允祀勾起脣來,笑道:“微微,新婚這一個月,你什麼都不要管。跟我來。”
宋茗微被他牽着手走,她什麼都不要管嗎?
“允祀,我還有事要做,我得去看看東珠,我不放心她。”
“她不會有事的。”
你又知道?
宋茗微被他拉着上了馬車,被他輕輕地擁入懷中。
“睡吧,到了我喊你。”
宋茗微愣了愣,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挪出他的胸膛,卻被他緊緊扣住。
“允祀,我可以靠那邊睡的。”她指了指一邊的地毯。
“哦,如果你想新婚之夜就在這地毯上,我不介意。”
混蛋,流氓,登徒子!
宋茗微一動不動,久了,也僵持不住了,一昏頭就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停下了。
一股子酥酥麻麻從後背傳來,宋茗微立刻睜開了眼。
彼時,一陣清風襲來,捲起了簾帳,一片絢麗的紅和鬱鬱蔥蔥的綠瞬間撞入她的眼。
雲霧山嵐的美景,當即就化爲壯闊而洶涌的波濤,將她徹底征服。
她掀開簾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漫山遍野的紅楓,猶如熊熊燃燒的煙火。
高山之上,九天懸河落下,煙波起,迷霧山間。
她站在高處,俯瞰下去,一片碧色深潭。
黃昏之光披靡,她彷彿就置身於仙境,看着允祀一身黑袍站在馬車之上。
“允祀,這裏是哪兒?”
她活了十幾年,從未見過這般美景。
白鶴飛躍山間,仙鳥齊鳴,她聽得不禁覺得心曠神怡。
“這裏,叫做紅楓碧潭,很偏僻,沒有人來。看看這裏。”
他來到了宋茗微身邊,帶她來到了一個險峻的懸崖。
這裏只容得下兩個人站,突兀又危險。
宋茗微低下頭去,下方是高達幾丈的危險之地,看了一眼便會覺得頭暈目眩。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一雙鐵壁卻從背後抱來。
“微微,無論我接下來做什麼,你都別怕。”
話落,她便被他緊緊抱着,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她便掉落懸崖。
宋茗微高聲驚呼,剛要伸出尾巴,卻見天空之中黑袍迎風而飛,直直朝她而來。
“允祀?”
山風颳起了宋茗微的發,她看到了山峯垂落之下,那彩虹一般的巨大石頭,於她急速墜落之時才能看到的逶迤和絢麗。
咚地一聲。
允祀抱住了她,附她耳上輕聲道:“微微,可看到這?微微,這裏美嗎?”
壯闊的美景逼的宋茗微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一股子微酸的感動將她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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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一紅,不住地點頭。
心裏,莫名地就出現了一段話。
“師父,茗微以後陪你走走,看看這山河如何,師父輪迴千年,一定見過這世上最美的風景。”
像是曾經有那麼一個人許她一生最美好的美景,卻被允祀做到了。
她忽然從懷中拿出了一串佛珠,她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
有那麼一瞬,她想要數數,這裏到底有沒有一百零八顆佛珠。
她搖了搖頭,鼻端酸澀。
不知道爲何,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驀地,允祀低下頭來輕輕吻她。
不斷墜落的二人,全然不管會不會摔地粉身碎骨。
允祀只將她牢牢鎖在懷裏,黑袍被風吹成了一個撐大的傘。
他們在空中不住旋轉,允祀深深地親吻着她的脣,低聲道:“宋茗微,這裏,我已經把它改建,等我們老了,我們便到這裏。宋茗微,這輩子,我都屬於你。你……記得。”
他像是想說出什麼,最後卻落下了記得這兩個字。
宋茗微猜測,或許他要說的,是,你也合該屬於我,一輩子都是。
這樣的話才屬於他,才像他。
今日,他爲何沒這般說?
允祀的底氣何嘗不足過?
宋茗微忽然抱住了他的頭,熱切地迴應着他的。
允祀頓住。
他怔怔地看着她,此時的宋茗微,閉着眼睛,眼角的淚緩緩落下。
他輕柔地擁着她,道:“茗微,要入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