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然比陳祕書一行人還要先到。
丁叢笑讓杜凱把車子藏好,她帶着王宗遠大搖大擺進了招待所。
這招待所非常簡單,不過三層小樓,前院停車,後院是廚房、庫房等等。
王宗遠穿着筆挺的西裝,帶着大墨鏡,拎着黑色的皮包,穿着黑色尖頭皮鞋,跟在丁叢笑身邊。
和電影的保鏢一模一樣。
丁叢笑也帶着墨鏡,烏漆嘛黑,挺嚇人。
招待所的前臺阿姨嚇了一跳。
哎嘛,從業幾十年,可沒見過這樣的客人。
“您二位……”
丁叢笑敲了敲桌面:“還有包間嘛?我們要個包間。”
阿姨:“還有一個小包間,您幾位?”
丁叢笑看了看四周無人:“阿姨,省政府的陳祕書包間在哪兒?我們有個文件要找他簽字。”
阿姨明顯一愣:“這個……”
丁叢笑突然塞給她一個東西。
阿姨低頭一看,差點兒沒笑出聲來:“陳祕書包間在二樓最左邊,我給您安排在他們隔壁?”
丁叢笑微微點頭:“那謝啦。”
阿姨把丁叢笑和王宗遠領到包間後找了個角落,迫不及待地打開那一小盒雪花膏。
哎嘛,香得很。
這是上海生產的雪花膏,這邊根本買不到。
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
丁叢笑和王宗遠坐定後,立刻去隔壁陳祕書訂的房間看了一圈。
也沒辦法留紙條,也沒辦法提醒莫悍山。
只好等。
丁叢笑叫了一桌子好菜,和王宗遠先吃着。
她在發愁,如果按照歐允棠的猜測,蘭晶瑩要霸王硬上弓,霍霍莫悍山。那麼,她到哪兒去找一個男人來噁心蘭晶瑩?
如果找個良家少年,比如這位大吃大喝的王宗遠,那不是害了他?
杜凱?
也不行。
這倆貨還不到二十歲,大好兒郎,豈能栽到蘭晶瑩身上?
丁叢笑就很愁很愁。
忽聽樓下一陣車響,是陳祕書一行人到了。
丁叢笑扯開窗簾偷看,這一看,氣得咬牙。
莫悍山果然在。
蘭晶瑩緊跟着莫悍山,就差摟着莫悍山的胳膊了。
王宗遠更氣。
“不守婦道的女人。我這就去扯開她。那是我嫂子的地兒。”
他扭身就走。
丁叢笑攔住他:“小不忍則亂大謀。莫悍山是男人,不會吃虧。你操個屁的心。”
王宗遠:“如果他髒了,嫂子就不要他了。不行,你別攔着我。”
丁叢笑低吼:“你要是壞了允棠的大事,我饒不了你,給我坐下。”
自己戰鬥力還是不行,關鍵時刻還得把歐允棠拉出來說事。
王宗遠果然安靜了。
不過,他氣哼哼地坐着,噘着嘴,臉色通紅。
拿筷子一下下敲着桌面,看樣子恨不得把桌子給掀了。
丁叢笑逗他:“喂,王宗遠,你還是男德班學員咋地?要是你結了婚,別的女人就不能碰你了?”
王宗遠臉紅脖子粗:“當然,誰家結了婚還和別的女人靠這麼近?”
丁叢笑:“如果人家女人貼上來咋辦?比如說蘭晶瑩這樣的,副省長的女兒,長得又漂亮,還是大學生,硬要貼上來,許給你金山銀山,你從不從?”
王宗遠毫不猶豫:“我不從。我不能對不起我媳婦兒。”
丁叢笑豎起來大拇指:“你行,兄弟。”
說話間走廊上熱鬧起來,隔壁進了人,服務員跟着上菜,倒酒。
莫悍山看着眼前的大酒杯,皺眉。
陳祕書親自給他倒酒,倒了個十成滿,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他左側是蘭擁軍,右側是蘭晶瑩,對面是陳祕書。
他只能微笑:“辛苦陳祕書。”
陳祕書從眼角擠出來一絲冷笑:“應該的。”
這個陳祕書對他一直有一種隱沒的厭惡。只不過他以爲隱藏得很好,可莫悍山察覺到了。
爲什麼?
兩人從前並不認識,這個陳祕書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
蘭擁軍捏着酒杯,看着莫悍山笑:“悍山,二十里鋪這個農場怎麼樣?雖然比不上你那個滴星農場,不過勝在技術成熟,離省城也近,方便得很。”
“這個農場稅收位居全省第一,收益很大,很多拳頭產品出口創匯,很給我們西疆省爭面子。”
“剛才你也聽到了,農場一年納的稅,就可以承擔起大半個省政府的財政支出。”
“如果你在這裏發展大棚種植業,不比在滴星農場方便?省城機會多,國家機關都在這兒,掙錢的途徑更快。”
“如果你有意,我讓人把這個農場轉手給你經營?”
莫悍山平靜無波:“這個農場已經經營了十幾年,廠長不過四十來歲,說換人就換人?這樣不好吧?”
蘭擁軍面不改色:“都是爲了國家,眼光得放長遠。讓原來的廠長做副廠長,一樣可以掙錢。他如果不同意,那是他私心太重,分不清主次。再說了,他一定會同意的。”
丁叢笑和王宗遠耳朵貼在牆上,使勁兒聽。
丁叢笑氣得一拳打在牆上:“無恥。”
打完了才知道疼,猛往手背上吹氣:“疼,哎喲,疼死老孃了。”
那副模樣,王宗遠都替她疼。
莫悍山側了側耳朵,似乎聽到隔壁的牆響了一下。
蘭擁軍笑眯眯地看着莫悍山。
這麼巨大的誘惑,他不信莫悍山不動心。
莫悍山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一閃而過:“不好意思,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種事,我莫悍山不做。再說,滴星農場是丁省長親自盯着的,我也不能辜負他的希望。沒有丁省長的許可,我絕不會離開滴星。”
蘭擁軍心中惱怒,這小子竟然拿丁林放來壓他?
丁林放算什麼東西?不就是有一個厲害的老岳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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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祕書看兩個人的談話陷入僵局,立刻舉杯:“來,都累了,喝酒喝酒。”
他的酒杯很小,是那種小酒盅。
“我幹了,你們隨意。”
說完,一昂脖子,喝光了杯中酒。
蘭晶瑩也端着果汁:“悍山,來,我們喝一杯。祝你鵬程似錦,身體健康。”
她嬌滴滴地看着莫悍山,眼睛裏的愛慕都快溢出來了。
莫悍山敏銳地掃了陳祕書一眼。
果然,陳祕書眼神陰毒地看着他。
莫悍山突然一笑:“好,我和蘭同志喝一杯,謝謝蘭同志的款待。”
他這一笑,如同冰河融化,三月桃花盛開,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他從沒對蘭晶瑩這麼笑過。
蘭晶瑩看呆了。
她一顆心怦怦直跳,紅雲爬上她的臉。她捨不得不看,卻又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看了,就要控制不住親過去。
不過,這一笑,在蘭擁軍看來,意思卻不一樣了。
這小子,已經動心了。
明眼人都知道娶了蘭晶瑩就等於娶了金山銀山,莫悍山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不過是故意端着,顯示他多清高一樣。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