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程家,被婆母纏的不可開交,琮兒都是靠裝病,一次又一次幫海雲舒脫困。
這伎倆多年不練,還有些生疏了。
若不是剛才琮兒突然給海雲舒眨了個眼睛,她險些被這孩子懵過去。
“以後可不許再這麼嚇孃親了。”
“知道啦,”琮兒摟着海雲舒的脖子:“孃親別生氣嘛,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下回,一定提前跟你對好暗號。”
鶯歌在一旁直樂:“奴婢剛才看江老爺的臉,拉得跟驢一樣長,真是大快人心。”
琮兒今天也是被他們騙了。
以爲孃親在江家等他,這才上當。
海雲舒叮囑:“以後沒有孃親的話,不能跟任何人走,知道了嗎?”
“知道了。”琮兒溺在海雲舒懷裏:“孃親,我們去吃醬肘子吧。”
“好。”
*
在御香樓吃完飯,回到家時已經傍晚了。
一進門,小嬋就忙不迭地跑出來:“主子,老家來信了。好像是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海雲舒拆開信,只見上面是父親的字跡——
原來,是海家的商船運送着給小太后祝壽的生辰綱,在運到曲水時,遭賊人暗算,船被鑿沉了,而且上萬兩黃金被洗劫一空。
皇帝震怒,要當地官府嚴加查問。
押送生辰綱的都頭知道這是死罪,乾脆落草爲寇了。
出了如此大事,自然要有個人頂罪,主事的都頭跑了,於是海雲舒的二哥作爲商船的東家首當其衝。
海父就是爲這事兒才想向海雲舒求個主意。
小嬋:“主子,二爺也太冤了,咱們海家不過是個運貨的,一沒勾結逆賊,二沒明珠暗投,這些狗官不分青紅皁白就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海雲舒把信握得緊皺:“板子落下來,總要打到人身上,官府爲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搞得冤假錯案還少嗎?”
“那咱們怎麼辦?”
“給我備車,咱們連夜回宛平。”
“主子,不可啊。”鶯歌不放心:“你現在是朱太后舉薦的王妃人選,皇上隨時可能傳召你入宮的,這要是一走了之,可是欺君之罪啊。”
海雲舒心裏有數,這些天,她日日讓幽羽留意着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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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楚姑娘這兩天臥病不起,馮姑娘也去江寧祭祖沒有回京,宮裏也不會急着召我們進宮。我這一走,耽誤不了大事。”
“主子有打算就好,”鶯歌問:“那琮哥兒怎麼辦?”
“琮兒要跟孃親一起去!”
“孃親這是去辦正事,你當是出門玩啊。”
琮兒拉着她的袖口,求:“孃親,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萬一江家的人又來搶我怎麼辦?你就帶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海雲舒猶豫再三,最後點頭答應。
從京城到宛平,走水路最快。
曲水由京西一路蜿蜒至東海,途徑宛平拐了個彎,因此,宛平也有關中小江南的美稱,這裏很多人以水爲生,水土養人,也愛出美人。
琮兒長這麼大,是頭一次坐船,興奮的很。
站在船頭,指着遠處若隱若現的漁火:“孃親,快看,好多船啊~”
“別站那麼高,容易吃風着涼。”
海雲舒拿了件袍子給他披上:“這叫夜捕,漁民把燈火掛的高高的,魚兒就會趁着光游過來,現在正是咱們宛平舉辦漁火節的季節。”
“漁火節?就是捕魚嗎?”
“對啊。”
漁火節是宛平傳統的漁事活動,在夜幕下的江面,漁民成羣結隊,乘筏遊梭,他們常常會點亮竹筏上的漁燈,以此引魚上鉤。所以會在江面形成一片漁火,星星點點,如同繁星璀璨一般。
一連十天的捕魚盛典。
誰捕的魚多,不但可以無償的獲取魚兒,還會受到官府的嘉獎。
只是最近賊寇鬧得厲害,多少受了些影響,不然一定是空前盛典。
“孃親,”
在靜謐的夜色中,漁火猶如星辰落入人間,點綴在無盡的海洋之上。它們閃爍着微弱而堅定的光芒,宛如一隻只溫暖的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着世界。
漁火在海面上漂浮,隨風搖曳,如同跳動的音符,在寂靜的夜曲中描繪出一幅動態的畫面。它們時而明亮,時而暗淡,彼此之間似乎在默默地交流着,像是在講述着大海的故事。
靠近看,漁火在海面上投下了一道道長長的影子,如同一條條暗色的綢帶,將這片海洋裝點得如詩如畫。在漁火的照耀下,海面上的每一處波紋都顯得如此清晰,如同一片片破碎的鏡子,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漁火是海洋的靈魂,是漁民的希望。它們照亮了黑夜,指引着回家的路,也溫暖了無數孤獨的心靈。在這片廣袤的海洋上,漁火成爲了孤獨的航行者的夥伴,陪伴他們度過一個個漫漫長夜。
在這寧靜的夜晚,漁火與星辰相互輝映,共同譜寫出一曲美妙的交響樂。它們爲大海增添了一份神祕與浪漫,也讓人們對這片廣闊的世界充滿了敬畏與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