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染心尖一抖,老大果然腹黑。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也不能這麼一直僵着。
他想了想說:“非衍,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容非衍黑眸眯起一道危險的弧度,脣線緊繃成一條線,並沒有說話。
如果只是因爲鑑定結果的事,他還能解釋,但是要真的是因爲邢東陽——
他沒有在想下去,對着厲墨染交代道:“讓你做一份對邢東陽公司的評估,結果如何?”
厲墨染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容非衍說:“你別跟我說你要收購邢氏產業?”
容非衍沒有吭聲,沉默就是默認。
厲墨染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容非衍,這完全是瘋了的節奏啊。
不管怎樣,作爲朋友他必須要勸解:“非衍,你知道最近我們公司面臨什麼樣子的問題嗎?”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要抽出精力跟資金要去收購邢氏,這不是瞎胡鬧的節奏嗎?
看來愛情真的會讓一個人發瘋發狂,甚至走火入魔。
容非衍只淡淡看了一眼厲墨染說:“我知道。”
但是現在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要瑾色回到他身邊,別的一切他都可以放棄。
誰願意要,誰要吧,如果生命裏沒有瑾色,那他的世界還有什麼陽光?
“非衍,自從邙山的項目出事之後,董事會一致要求要召開股東大會,你這樣做,分明是把權利往外送啊。”做爲好朋友,厲墨染不得不像他說明情況。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一直虎視眈眈的盯着你,就等着你犯錯,他們好撿現成的。”
容非衍黑眸凝聚起一道光束,直直的射向窗外的某處,片刻,語氣低沉的說:“這不正是那個人想要看到的?”
厲墨染一楞,看着容非衍半晌說不出話。
他自然明白容非衍的意思,可是就這樣把權利往外送,他心有不甘。
“非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你就在等等。”
容非衍站起來說:“我等不了。”再等媳婦都要跑了。不置之死地,他永遠都查不出那個幕後的人是誰。
他扭頭看了一眼厲墨染說:“下午,我要見到評估報告。”
厲墨染淚奔。
老大這是來真的啊。
瑾色雖然從那傢俬立醫院離開了,但是被邢東陽帶到了一家療養院。
正是初冬時節,但是療養院裏的植被卻還一如春天。
瑾色坐在輪椅上,眼睛盯着外面的天空,眼神空洞,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昨天一夜她都沒有睡,心中一直迴盪着那個小女孩的面孔。
想到她說的,瑾色的心再次蕩起漣漪,眼淚也忍不住往下落。
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可是在容非衍的問題上,卻一次又一次的觸及到自己的情緒。
遠遠的,邢東陽站在長廊的那一頭,看着這邊瑾色的背影,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擔憂。
他邁起長腿往這邊走來,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兒說:“色色,外面風大,我推你進去吧。”
瑾色搖頭,她只有在外面才能給讓自己冷靜,回到房間裏,只覺得格外壓抑。
“律師的事怎麼說?”瑾色問。
邢東陽沉默一下,說道:“律師的事我還在找,你放心總有人會幫你打這場官司的。”
瑾色嗯了一聲,眼睛繼續盯着遠方。
邢東陽推着她的輪椅往房間裏走:“我帶了點東西過來,你嚐嚐看。”
回去的路上,瑾色問:“安彤給你聯繫了嗎?”
“沒有。”說起靳安彤,邢少爺臉上的神采沒有剛纔那麼低落,“這臭丫頭都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跟我們打電話報下平安,虧我把她當做哥們。”
瑾色莞爾一笑,沒有說話。
邢東陽又說:“說起她,我倒想起了宮遇見。”大少爺深表同情的說:“人躺在病牀上,腳還沒下地,就被靳安熙那小子揍的當即吐了血,你說他這圖的什麼?”
感情的事,誰能說的通?
之前靳安彤爲了宮遇見,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本以爲橋歸橋,路歸路,可是關鍵時刻,那樣的事又重新上演一遍,只不過對象卻調換了。
經過那一撞,周曉倩差點丟了命。
幸虧搶救及時,她纔沒有被小鬼勾去。
而宮遇見因爲那一撞,撞出輕微腦震盪,在醫院醒來之後,人就轉移到了看守所。
隨着他將手中的證據報給紀委,紀委派人過來審查周昌海,在選舉的前一天,周昌海被雙規。
至於周昌海手中威脅宮遇見的證據,誰都不知道到了哪裏,也沒有人提出來。
周昌海倒了,但是宮遇見卻因
爲蓄意傷人,被判了半年的刑期。
這些靳安彤都不知道,因爲在她醒來之後,人就給靳安熙給送到了國外。
宮遇見不想影響到大小姐,便做了一份假報紙,讓靳安熙告訴靳安彤,他跟周曉倩已經結婚了。
他希望她能夠開始新的生活,而不是在知道這些之後,會自責,難過。
這些靳安熙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將人揍了一頓之後,果斷的帶着靳安彤出國,而且在出國的時候,他並未告訴宮遇見,其實靳安彤已經懷孕了。
邢東陽再說什麼,瑾色沒有再聽,在進入房間的那一剎,她仰頭看着天空,最後一批飛鳥正成羣結伴的往南方過冬。
目送那羣飛鳥離開,她想,她是不是也要開始新的生活呢?
容非衍刻意收購邢氏家族產業,最終引起董事會強烈的不滿,幾乎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他。
加上之前樂平還有邙山項目出現的事故,是以容非衍今天被董事會推入風口浪尖之上。
看着下面無休止的討論,首位上的容非衍一臉陰沉的看着他們並沒有表態。
最後,他站起來說:“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瞬間會議室的吵鬧聲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放在那個人身上。
容非衍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直接出了會議室的大門,直往辦公室而去。
剛走進去,凌雲琛就走了過來:“老大,你該不會真要退位,不要容氏傳媒吧?”
容非衍看了眼凌雲琛,不答反問:“有色色的消息沒?”
凌雲琛有些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眼中心裏只有瑾色。
他嘆息一聲說:“古人誠不欺我。”果然女人就是紅顏禍水,什麼時候把他神一般存在的老大,竟然變成妻奴了。
發現容非衍刀子似的目光射過來,凌雲琛身子一抖,忙說:“那小子好像知道我們在跟他,故意跟我們轉圈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嫂子找出來,還你一個漂亮白白胖胖的嫂子。”
容非衍眉宇微擰,問:“邢東陽找律師的事怎樣了?”
“整個杭城的律師貌似都被他找的差不多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同意接那個case,我相信不久,他一定會知難而退。”凌雲琛說。
容非衍點頭嗯了一聲,坐在位置上開始忙活。
想到什麼,凌雲琛慌忙說道:“老大,你說這樣逼迫嫂子,她會主動回來嗎?”
容非衍眸光微眯,薄脣勾起一抹冷冽弧度,說:“她會出現的。”
瑾色又夢見那個夢了,夢中,容非衍跟着一個跟她長的一毛一樣的女人一起離開,在轉身離開的剎那,那個女人回頭,她發現那個跟她長的一樣的女人,忽然變成了楚玥。
無論她怎麼大喊,容非衍都沒有回頭,最終跟楚玥一起離開,同時離開的,還有那個孩子。
“啊!!!”
一聲尖叫,瑾色從夢中醒來。
一摸腦門,全是冷汗。她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光線,正是後半夜,外面鋪上一層墨色,她掀開被子下了牀,膝蓋被撞傷的部位雖然疼,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療養,已經好的差不多。
她走到窗戶邊,看着外面皎潔的月色,心中漫起無數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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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她好像從未接觸過楚玥,但是楚玥卻能說出她詳細的過去。
這是巧合,還是被人設計好的?
瑾色知道楚玥是一個催眠高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楚玥的記憶有沒有可能被別人催眠?
不管怎樣,她已經知道,在她的周圍一定存在一個擁有強大催眠功能的人,而那個人,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她沒忘記那個電話,正如電話裏說的,遊戲正在開始。
如此說來,這一切也只是那個人設計的產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人也太可怕了。
瑾色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照這麼看,她跟容非衍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人的監視下。
閉上眼睛,瑾色認真回想之前所遇到的點點滴滴。
沒過多久,一個人的相貌從她腦海中形成,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窗戶那邊已經大亮。
轉身離開窗臺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視到牀頭上放着的手機時,一個想法從腦海中閃過。
她走過去拿出手機,按照記憶,撥打起電話。
“劉帥,是我。”
“姐,你怎麼起來這麼早。”劉帥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沖淡瑾色心中的哀愁。
“打擾到你睡覺了吧?”瑾色不好意思意思的說。
“沒有,我剛纔在晨跑。”劉帥說:“姐,你還好嗎?”
“我還好。”瑾色語氣輕輕道:“劉帥,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姐,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