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正伸着脖子往院子裏看時,只見院子里正坐着兩位衣着氣質都不凡的老人曬太陽。
那位看上去花甲之年卻依舊身姿挺拔的老爺子還特意看了他一眼,對着軒軒那個小崽子問道:
“軒軒,那位就是老葉家的你大爺爺?”
“是的太爺!”
軒軒如實回答。
聽到軒軒管那位老爺子叫太爺,葉青天特意仔細觀察着那老爺子幾眼,這一看不要緊,這老爺子跟葉青山那個下賤坯子長的簡直一模一樣。
不行,他得回去把這件事告訴爹去。
於是,他拔起腿便跑回老葉家。
葉老頭子和葉南松在家等啊盼啊!
他們是發自內心的希望陳玉芳能回來,陳玉芳現在不但進了豆腐廠一個月有好幾十塊錢的收入,而且還能給他們幾個做飯啊!
可等了半天,只等回來葉青天一個人。
“爹,我看到啦……我看到啦……”
看到兒子跑的這麼急,葉老頭馬上不耐煩的問道:
“你這跑的慌慌張張的,到底是看到啥了?南松他娘呢?咋沒和你一起回來?”
“爹,先別說南松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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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冷家院子裏,坐着一位老頭,長的和葉青山一模一樣?爹你說,他們會不會就是葉青山的親生父母?”
聞言,老葉頭“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長的和青山真那麼像?”
“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葉老頭的臉馬上陰沉了下來,思謀了良久,他才沉聲問道:
“南松他娘怎麼說?回來嗎?”
一提起南松他娘,葉青天就是一肚子氣:
“別提陳玉芳那個賤人,跟了豆腐廠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簡直就是給臉不要!”
葉老頭又是一陣沉默,良久後,他才沉聲對葉青天和葉南松說道:
“明天,你們倆個跟我一起去冷家!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啥?”
……
冷暖從縣城回來剛好是卡着飯點回來的。
自從昨晚賀爺爺說戰爭一打開葉南槐隨時都會轉移陣地,她就緊趕慢趕的開着車去縣城裏把信郵走了。
郵完封件後,她又給家裏申請了一部座機電話。
以前村裏沒通電沒條件,現在村裏已經通了電,安上一部電話機以後聯繫起來也方便。
只是這種方便不包括葉南槐,他去了邊境小國境內,居無定所的,能收到信就不錯了更不可能通電話。
此時,因爲豆腐廠里人多,一張飯桌早已經坐不下這麼多人,所以就分成了兩桌。
賀老爺子和伊奶奶以及葉父葉母冷暖溫兒和南柳以及軒軒一桌,舅舅舅母大哥還有二狗子和栓柱他們一桌,如今又加了大伯母和國慶,兩桌人也是坐的滿滿當當。
飯桌上,葉母不停的在冷暖耳邊誇着陳玉芳幹活利索。
能讓葉母如此誇讚,看來大伯母乾的應該還行。
只是聽南柳說,葉青天來找過大伯母,最終還鬧個不歡而散。
用葉南柳的話說,葉青天就是個拎不清的貨,他這樣能把主意那麼正的大伯母請回去才怪?
但老葉家一大家子的廢物都指望着大伯母回去救濟呢?想必葉老頭還得再來找大伯母!
就是一大家子人正在吃飯時,忽然,一道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由遠及近的駛來。
西溝村雖說這兩天脫貧了,但冷暖開着小轎車回來就夠震驚全村人的了,沒想到這又來了一輛。
而且聽這汽車的聲音還是朝冷家小院來的。
葉父葉母對視一眼,紛紛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往外走。
這個年代家家戶戶都不富裕,所以基本沒有趕飯點走親戚的。
可這輛小轎車卻是卡着午飯的時候來的,不光葉父葉母,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筷子走了出來。
小轎車開進院子裏,冷暖一眼就看到車牌是粵字開頭。
難道是冷母回來啦?
就在她正猜想時,只見小轎車的後門打開,一位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西裝革履不惑之年的男人從裏面下來,他下來後忙繞到車的另一頭打開車門,對着車裏說了一句:
“大小姐,慢點!”
然後就見他扶出了一位燙着捲髮,身穿一條修身旗袍,還披着一件雪白狐狸毛皮草,珠圓玉潤的看上去40歲卻保養得像三十歲的女人。
“娘!”
看到女人,冷溫空然哭着衝了出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廣州被紹華當祖宗似的養了半年之久的冷母。
冷溫一把撲進冷母的懷裏:
“娘!你咋才回來,我和姐姐都好想你……”
“姥姥……”
軒軒也忍不住跑了過去。
“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冷母從前雖然清貧但從不失優雅,如今被紹華寵的就另顯雍容華貴了。
冷母拍了拍溫兒的後背,蹲在地上抱起了小外孫軒軒。
紹華看到冷母抱起了孩子,馬上伸手把軒軒接了過去:
“大小姐,你身子不好,我來抱孩子!”
冷母嬌羞的瞪了紹華一眼:
“說了多少遍了,能不能別再大小姐大小姐的叫了。”
話落,她轉身看到冷暖和冷溫:
“暖兒,冷溫,快來認認你們的爹!”
聞言,冷溫這才看向站在冷母身邊的男人。
此男人正是發洪水那天給他們捐物資的那位紹先生!
雖然娘在來信中也提過幾次這位紹先生就是她的爹,可今天真正見到自己的親爹時,冷溫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看到溫兒哭的淚流滿面翕動着雙脣,紹華鼻樑上的眼鏡瞬間被眼裏的熱淚薰的模糊起來:
“閨女……我是你們的爹爹……爹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娘仨這些年受苦了……”
“爹……”
冷溫大叫了一聲,瞬間撲進了紹華的懷裏。
紹華一把摟住女兒,大手不停的撫摸着女兒的長髮。
“好孩子……好孩子……”
“爹,你咋回來的這麼晚啊!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娘我們是咋過來的?”
溫兒一邊抱着爹爹,一邊哭訴。
從前,娘一個未婚女子,帶着兩個女兒,不管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
再加上孃的成份不好,也沒有家人,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