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元聿聽了她這話,託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把個常小九看得很不自在,難道是自己這話說的有毛病?她在心裏又琢磨了一下剛剛所說過的話,沒問題啊!
看她如此的反應,濮元聿沒忍住笑了,伸手拍拍她的頭:“傻丫頭,你這點事兒算什麼啊,沒有你這點事兒,你以爲我過的就安穩清閒了?
還有,你的事兒不就是我的事兒麼?什麼怕連累?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說連累的話,咱倆不一定是誰連累誰呢。”
這話聽着,讓小九心裏暖暖的,撥開頭頂的大手:“是哦,多謝你的提醒,我膽子小的很,想過安穩太平的日子,等下回去就收拾東西,離你遠遠的。”
濮元聿哈哈哈大笑,不顧旁人好奇張望過來的視線,摟着常小九的肩膀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你的膽子若是小的話,這世上就沒有膽大的了。”
常小九想甩開他的胳膊,卻不成想跟粘在自己肩膀上一樣,也就由着他去了。
始終跟在不遠處的太子濮元吉,心裏更加的惆悵,雖然這個距離根本就聽不到六弟跟那女子時間的對話內容,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六弟臉上的笑容時發自內心的。
爲什麼呢,爲什麼自己都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太子之位了,卻沒有六弟那麼開心呢?
“無聊至極,回吧。”濮元吉對廟會一點興致都沒了,還是回宮去批閱奏章吧,一定要把這個太子之位坐穩。
廟會很熱鬧,不單京城內的人來,就是京城外村落的也都來趕熱鬧。
所以,雲樂公主一行人,太子濮元吉等人的離開,對廟會的熱鬧絲毫沒有影響。
常小九一行人,午飯晚飯都是在城外吃的,晚上又看了耍獅子的,快半夜的時候才回城。
馬車上,濮元聿看着常小九翻看着隨從買來的膏藥,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就開始分類了。
“這樣聞一下就能知道不同之處了?”濮元聿學着她的樣子,也拿起來聞,感覺氣息都差不多。
“嗯,有些是糊弄人的,裏面加了辛辣的東西,買的人貼上去覺得火辣辣的,就是好膏藥。有些裏面是加了麻醉的成分,貼上去患者會感到痛感得到減輕緩解了,但是停到不再使用的話,病痛還是一樣的。”常小九解釋道。
濮元聿點了點頭,看着被她皺眉扔到一旁的那堆:“那這些就是騙人的,沒有藥效的?”
“對。”常小九應道。
“來人,去把賣這藥膏的人趕走,告訴百姓他們的膏藥是騙人的。”濮元聿立馬就掀開車窗簾子,把常小九丟棄的那堆膏藥遞給對手下,交代着。
“是。”隨從應着接過,按照上面的標識去分別找人去了。
一旁的常小九張張嘴,想說句算了,雖然覺得濮元聿命人這樣做,有點小題大做了,畢竟這不是賣喝的那種假藥的,不至於要人命.
可是又一想,自己這樣想也不對,假膏藥雖然不至於要人性命,可是,要知道啊那些有病痛的患者,之所以要買這種江湖郎中的膏藥,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價格便宜,大多數都是家中不寬裕的。
實在是熬不住疼痛,才把從牙縫裏節省出來的錢買膏藥,用了之後卻沒有真正的藥效,等於被欺騙白花錢。
她忽然想起,離開理州後第一次跟這位見面,就是因爲他厭惡江湖郎中,故意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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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竇濤告訴過她,就是因爲濮元聿的手下,當時在外面條件不允許,只找到江湖郎中,結果,不但沒有救治好,反而因爲庸醫用錯藥,送了性命。
那個庸醫被當場打死了,但是從那之後,濮元聿對江湖遊醫啊,江湖郎中的就記恨上了。
沒要緊事的時候,遇到了那就是對方倒黴了。
“怎麼,於心不忍了麼?”見她欲言又止的,濮元聿就問。
常小九搖搖頭:“不是的,是他們自己心術不正,用假藥騙人的,教訓這種人我有什麼於心不忍的。“說到這,見他還在等着聽,她也只好說出自己的想法。
等完事兒後,她想辦法大批量的製作幾種膏藥,也不賺什麼利潤,這樣,老百姓就都能買得起,自然就不會貪便宜買假的膏藥了。
“好啊,到時候要人,還是銀子還是場地都交與我來辦。”濮元聿想都沒想,立馬就大包大攬了。
看着他如此,常小九心裏已經不止是感動了,還有半數的愧疚。
她才一說,他就這麼支持。
而她自己呢,心裏卻依舊在想着,懲治了夏成澤和雲樂公主後,怎麼離開京城。
即便今後的京城,沒有了太子,夏成澤夫妻這種人,可是,皇城內的爭鬥依舊存在。
濮元聿的那位好二哥,就從他保下夏成澤的舉動,還有帶着他夫妻來聿王府的舉動來看,這位新太子心術也不是那麼正。
想到這,常小九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感到心疼。
心裏祈禱,只希望那位太子,以後別對他這個六弟使壞就好。
否則的話,這位得多傷心,多難過啊!
濮元聿此時心裏很是不解,她臉上的神情有感動,有開心都正常,可是,後面多出來的同情和憐憫是幾個意思?
沒等他想好要不要開口問清楚呢,馬車停了下來,到家了。
跟往常一樣,濮元聿先夏的馬車,站在那伸手接她,倆人並排往裏面走。
隨從抱着她挑出來有用的膏藥,其他人拎着廟會上買的東西,不遠不近的在後面跟着。
原先還覺得常娘子的身份有點配不上自家主子,現在怎麼看,都覺得這兩位是最相配的。
那些王爺的正王妃,家世倒是顯赫的,可又怎麼樣?那個能像常娘子這般,哪裏都能跟着一起,上戰場不怕,去疫病擴散的地方也不怕。
隨從們都覺得,聿王府裏以後一直是這樣子就好了,這種氣氛多好,又溫馨又和諧。
忽然,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家都止步往後看過來,卻見是管事引着皇帝身邊的安公公。
“奴才見過聿王爺。”年紀一大把的安公公因爲行走急促,有點喘。
“這個時辰你來何事?可是我父皇?”濮元聿心裏一沉,問。
“回稟聿王,陛下他很好,就是,就是一覺睡醒了,忽然想見您。”安公公趕緊的解釋道。
聽他這麼說,濮元聿很明顯的就鬆了口氣,回頭低聲讓小九回去休息,然後衣袍都沒換九跟着安公公走了。
之畫和夏天都沒睡,見常小九回來,趕緊的給打洗漱的水,又把被窩用湯婆子暖了下。
常小九把從廟會上買的東西給給倆丫頭自己去分,自己上了牀,卻睡不着了。
皇帝大半夜的找濮元聿去做什麼?是雲樂公主去宮裏告狀了麼?
想想也不會啊,皇帝因爲前太子的事受到打擊,心灰意冷的連朝堂的國之大事都不管了,難道還會管公主駙馬捱打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