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衍的手一僵,放下手中的東西,幽深的眼眸像是無底的漩渦,他盯着瑾色,一字一頓道:“色色,別的事我可以答應你,離婚這事,你想都不要想!”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容非衍邁着大步離開。
藍子爵來的時候就看見容非衍已經醉倒在沙發裏。
拿開他手中的酒瓶,藍子爵扶正容非衍的身體,看着他萎靡頹廢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非衍,你這又是何苦?”
容非衍睜開眼睛,露出一雙受傷的眼睛,半晌才說:“你沒有愛過,你不懂。”
藍子爵道:“愛情都是毒藥,能將正常的人變得不正常,將不正常的人變爲徹頭徹尾的瘋子。”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簾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容非衍拿起酒瓶再次爲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放下杯子說:“你還沒有遇到讓你中毒的人。”
“這輩子都不會遇上。”藍子爵說完這話的時候,一個女人的面孔再次從眼簾閃過,奇怪,這一會兒的功夫都出現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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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宇微擰,跟着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不管怎樣,你也用不着將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啊。”
容非衍沒有說的是,只有暫時麻痹了自己的神經,纔看不到那些傷痛的存在。
半夜,藍子爵將已經醉暈過去的容非衍送回家裏的時候,瑾色並沒有說什麼。
就在她出來倒水的時候,看到藍子爵斜靠在門邊,“嫂子,聊聊?”
瑾色扭頭看了一眼醉倒在牀上的人,點頭,伸手關上門,跟藍子爵一起下了樓。
“嫂子,非衍很在乎你。”藍子爵開門見山道。
瑾色不吭聲。
“嫂子,非得鬧的這麼絕?”藍子爵面色嚴肅的看着她。
瑾色搖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末了,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已經決定了。”
言外之意,沒有再挽回的餘地了。
“嫂子,能說說爲什麼嗎?”藍子爵筆挺清逸的坐在沙發上,問。
瑾色低下頭,半晌沒有吭聲。
是說她之前見到一個身穿風衣,頭頂黑色帽子的人驀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跟她說,如果不離開容非衍,他就會死?
還是說那個人說他的手中已經掌握了大量致容非衍於死地的證據?
那個人就像是剛從地獄裏走出來一樣,渾身帶着不像是人間的陰冷。豎起來的風衣領子,將他半個下巴籠罩在風衣裏,而頭頂上戴着的寬大帽子,更將他上半部分的頭隱在帽子下面。
所以瑾色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
他還沒有靠近,瑾色就已經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
那種冷,陰寒之極,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陰寒之體一般。
當時她追問爲什麼。
那人只陰測測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陰冷的聲音凍的瑾色渾身直髮顫:“因爲我要他嚐嚐地獄是什麼滋味。”
瑾色心中大驚,忙問:“江景琛是不是你的人?”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呢?
她記得,他只呵呵笑兩聲,人就離開了。
瑾色像是做夢一樣,等到回過神之後,那人已經離開,彷彿好像從未來過一樣。
“嫂子,怎麼了?”藍子爵敏銳的發覺瑾色不對勁,不由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瑾色連忙搖頭,“沒有,你想多了。”
“那你臉色爲什麼這麼差?”藍子爵繼續追問道。
瑾色不答反問,“藍子,你只需記住,我這麼做,有我的用意。”她說完便站起來說:“我上樓去看非衍了。”
目送她上樓的背影,藍子爵眸底掠過一抹不可察覺的怪異。
瑾色剛拿起毛巾擦拭容非衍的臉,冷不丁的,人落入他的懷抱中,像是揉進了他的血液中一樣:“老婆,不要走。”
聽到老婆這兩個字眼,瑾色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你喝醉了,我給你擦下臉。”
容非衍固執的抱着瑾色,捨不得鬆開。
“容非衍,你知道我這樣子不舒服,你會傷害到寶寶。”瑾色說。
容非衍一聽,連忙鬆開手,瑾色趁機站起來。
“容非衍,我到隔壁房間了,你休息吧。”
容非衍還想說什麼,看着瑾色遠去的背影,心中某一處空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非衍坐起身子,站起來朝瑾色房間走去。
他敲了兩下門,瑾色很快打開門。
“老婆,我一個人睡不着。”
瑾色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佔用你兩分鐘時間,簽了吧。”
看着她遞過來的文件,容非衍的手發抖,上面碩大的離婚協議書瞬間刺傷了他的眼睛。
“一定要這樣?”<b r />
“對,一定要這樣。”忍住心中痛苦,瑾色用力的說。
容非衍拿起文件撕成幾下,居高臨下的看着瑾色說:“我不會同意的。”
瑾色轉身往房間裏面走,沒過一會兒,又拿出來一份文件,同樣是離婚協議書。
容非衍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你到底複印了多少?”
“直到你簽字爲止。”瑾色說。
容非衍沒有去接文件,長臂一圈,將瑾色勾在懷中緊緊抱住。
“不管你複印多少份,我都不會籤的。”
“容非衍!”瑾色固執的說:“那我搬出去。”
一聽說她要搬出去,容非衍當即說道:“我沒打算分居。”
瑾色還想在說什麼,無奈自己被容非衍抱的緊緊的,緊的她差點不能呼吸。
“容非衍,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好,我們一起。”容非衍鬆開圈住她的手,然後拉着她往牀那邊走去。
瑾色還想說什麼,看着那個不自覺的人,最終什麼都沒說。
最近她心情不好,夜裏睡覺本來就不安穩,夜裏聽見旁邊人不知道起來多少下,她故意閉着眼睛裝睡,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剛下樓,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瑾色快步走下去,容非衍就迎上來:“色色,下樓梯慢點。”
瑾色沒有理會他,快步朝沙發那裏走去。
“姐,你醒了。”劉帥從沙發裏站起來說。
多日不見,瑾色只覺得眼前的帥小夥看起來要比之前沉穩許多,她噗嗤一笑,露出這些天裏唯一一朵發自心肺的笑容:“劉帥,真的是你?”
劉帥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容非衍,對着瑾色說:“我感知姐姐需要我,所以我從香港飛到這裏。”
“把牛奶喝了。”容非衍端着牛奶杯子對瑾色說。
瑾色面色一頓,接過牛奶喝了起來。
“姐,你怎麼又瘦了?”劉帥笑眯眯的說:“該不會是想我想的吧?”
瑾色差點嗆住,她放下杯子,容非衍手中的紙巾就送了過來,到底不習慣太過溫柔的他,她欠下身子,“我自己來。”
容非衍不理,認真的擦拭她的脣。
之後說:“我去給你端粥。”
目送容非衍離開,劉帥頭伸過來,像是見到新大陸的說:“姐,我發現姐夫不一般了哦。”
瑾色淡淡一笑,不知道該怎麼說。
沉默一會兒,瑾色擡起頭看着他:“對了,你怎麼來了?”
劉帥道:“不僅我來了,夏奶奶也來了。”
“夏教授也來了?”瑾色頗爲驚訝。
劉帥點頭。
“那我上次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不說?”瑾色眯着眼睛說。
“我那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還真是驚喜呢。
端看劉帥這姐夫叫的,瑾色就知道不一般,心想,什麼時候他們關係這麼好的說?
吃完早飯,容非衍就要出門,並且要求瑾色隨他一起。
瑾色警惕的看着他問:“你要做什麼?”
容非衍還沒有說話,劉帥的話就響了起來:“姐,你之前不是有很多疑惑嗎,我這次是來幫你解答疑惑,等一下就知道了。”
瑾色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什麼?”
劉帥神神祕祕的道:“祕密要是一開始就告訴你,那就不神祕了。”
一路上,瑾色帶着疑惑進入四季酒店。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大廳門口站着的楚玥,瑾色腳步瞬間停在那裏。
她怎麼會在這裏?
沒等瑾色疑惑太久,楚玥就走過來,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瑾色,沒有言語。
容非衍伸手將瑾色拉近懷中,然後朝電梯那裏走去,楚玥跟在她們身後。
進入電梯,瑾色心中還泛着嘀咕,斜睨了一眼容非衍,只看到他俊冷的眉眼一直盯着前方。
胸有成竹的樣子,很難讓她猜到,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進入房間門,瑾色就看到裏面坐着一位頭髮蒼蒼的老人,帶看清楚面相的時候,她格外驚訝道:“夏教授?”
夏花教授站起來,慈眉善目的說:“你們來了。”
瑾色看像劉帥,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帥邁着步子走到前面,意味深長的說:“是這樣的,姐夫呢拜託我請夏教授來,說是要做一場催眠,然後我就勉爲其難的請夏奶奶出山了。”
瑾色扭頭看着容非衍,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不一般,但是什麼都沒有。
這個人,什麼時候揹着自己做這些,她怎麼不知道?
“你要催眠誰?”瑾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