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
鍾瑤瑤在半空看見他被其他門派的金丹弟子踩在腳下,目眥欲裂,從劍上一躍而下,捏起法訣將在場的其他人揮倒。
“慕祈,你怎麼樣?”她將掌心貼在他的後背,爲他輸送真氣。
“師傅?”慕祈睜開眼,灼灼地看着她。
這次各大門派來雲澤歷練,鍾瑤瑤讓他想要什麼寶物自己去搶,沒想到居然一路上悄悄跟着他。
“師傅,我沒事。”他輕輕地說。
這幾年他和鍾瑤瑤朝夕相處,早已忘記自己初到水雲門那半年的慘況,心裏只有師傅對他點點滴滴的關心和好。
尤其是在鍾瑤瑤用自己數年的修爲給他治臉上的傷之後,哪怕是死在她手上他也心甘情願。
“傻子,”鍾瑤瑤心疼地將他嘴角的血擦掉,“打不過你不會跑嗎?”
“他們要搶我的清微劍,我不能給。”
“劍重要還是命重要?”
慕祈沒說話。
清微劍是鍾瑤瑤送給他的,比他的命重要。
既然現身了,鍾瑤瑤索性護送着他,妖獸她來殺,其他想奪寶的仙門她來擋,慕祈只管自己撿妖丹就好。
“不是我說你,水雲門的掌門首徒,怎麼弱成這樣,今天那妖獸頂多金丹前期吧,一撲上來你就抓着我的手,有這麼嚇人嗎?”
鄭梵音躺在河邊的鬆軟的草地上,翹着二郎腿,嘴裏吃着徒弟孝敬的野果,無情吐槽。
慕祈將烤好的魚吹冷遞給她。
“師傅教訓的是,徒兒修爲不濟,還得留在門裏好好練練,師傅這次閉關不如就帶上我吧?”
鍾瑤瑤才告訴他,歷練一結束她就要回水雲門閉關,短則一兩年,長則三五年。
慕祈明顯不高興,想陪她一同閉關。
鍾瑤瑤哪裏是閉關,是感受到了時光管理員的召喚,得回一趟現代,自然不可能帶上慕祈。
“我修爲比你高一大截,我閉關你來湊什麼熱鬧,好好把我給你的功法練好,突破金丹才是要緊事。”
“若是我能突破金丹,師傅能帶我閉關嗎?”慕祈立刻問。
鍾瑤瑤看他一眼,這小子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不行,金丹哪夠,你若是和我一樣到了化神期還差不多。”
化神哪有這麼容易,整個梧州大陸到了化神期的不過三人,如鍾瑤瑤這種天賦異稟,不到二十五歲就突破的除了水雲門的開山祖師和第三代掌門楚昭然,就再沒有旁人。
慕祈神色黯然,無論他多努力,似乎都追不到她的腳步。
“沒事,你已經很優秀了,再努把力就更好。”鍾瑤瑤隨意安慰他。
夜深,鍾瑤瑤靠在樹樁上沉沉睡去。
慕祈給她蓋上衣服,癡癡望着她。
他不敢碰觸她,鍾瑤瑤靈力高深,定然會察覺。
他只能讓自己的視線肆無忌憚在她臉上游走,不知從何時起,他對自己的師父居然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卡”
“哇,寧寧最後這個眼神好美,那種愛而不得的渴望一下就演出來了,太美好了。”
今天難得餘雷有空,現場來看這部戲的拍攝進度,旁觀了一上午,對他的男主角讚不絕口。
他這種浮誇的gaygay語調,大家都見怪不怪。
“寧寧,你的戲真好,我心都快碎了。”餘雷捂住自己的胸口,特意湊到宋寧跟前說。
“謝謝餘導,”宋寧抿抿嘴,有點尷尬。
另一旁,鄭梵音和飾演女二的何珊抱在一起偷偷捂嘴笑。
中午吃飯,餘雷把宋寧喊出去開小竈。
鄭梵音嘴上嚼着乾巴巴的綠葉子,心裏羨慕嫉妒恨。
“鄭小姐,你的外賣到了。”
宋寧將一個包裝精緻的快餐盒放到她桌子上。
“哇,海鮮披薩!”鄭梵音激動地打開餐盒,“你怎麼知道我想吃垃圾食品了,唔,這個味道好好吃,是哪家的?”
“餘導帶我去的一家西餐廳,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見她開心,宋寧微微一笑。
鄭梵音看着他這副乖巧的樣子,就跟鍾瑤瑤一樣慈母心氾濫。
“那個寧寧啊,餘導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啊。”
宋寧幫鄭梵音將披薩切開,將溼紙巾放到她手邊。
“要不是餘導,我現在還只是個當模特打工的窮學生,怎麼可能當演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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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從來沒有對鄭梵音說過自己的事,這是第一次。
“我家條件不好,之前我媽媽生病,是餘導給我墊付的醫療費,對我來說,他不僅僅是我的老闆,也是我的恩人。”
鄭梵音試探的話卡在了嗓子裏,輕輕咬了口披薩,另外提起話題,“哦,是嘛,看不出來餘導還挺熱心腸的,那阿姨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宋寧動作一頓,眼睛微微泛紅。
“我媽媽她……已經過世了。”
鄭梵音拿着披薩,覺得自己真是個笨蛋蠢貨。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你別太難過啊。”
“沒事,”宋寧反過來安慰她,“都過去了,那段時間我確實過得很不好,但現在已經好起來了,我有了能賺錢養家的工作,認識了你,鄭老師還這麼熱心地教我表演,我現在每天都很充實開心。”
鄭梵音心軟的一塌糊塗,顧不得手裏抓着披薩,上前驀然抱住宋寧。
“嗚嗚我們寧寧以後都會否極泰來的,每天都要開開心心啊,如果不開心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永遠都是你的好師傅。”
她溫軟的身軀抱着自己,就像冬日裏的小太陽。
宋寧在單親家庭長大,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扛下所有,可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沒有堅強到可以不需要任何依靠。
如果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在醫院那條黑暗寂靜的走廊裏,他也能有個人抱着,是不是會好受很多。
“好,”他輕輕摟着鄭梵音的背,低聲說,“師傅別忘了今天的承諾。”
那之後,鄭梵音沒敢在宋寧面前提起他和餘雷的事情。
原本她只是個看客,至於同組男演員和導演之間不能說的二三事,就當是茶餘飯後吃個瓜。
可現在她把宋寧當做朋友,沒法置身事外,看着他走在一條不正確的軌道上。
她想勸勸,卻不知道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