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櫻趕忙說道:“若凝,傅總他……”
傅宴洲擡手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決。
沈若凝緊緊地拉着黎櫻,聲音帶着哭腔說道:“黎櫻,帶我去看瑾之……”
她的身體因爲激動而不停地顫抖着。
雙手緊緊地抓着黎櫻的胳膊,指甲幾乎都要嵌入黎櫻的肉裏了。
她情緒激動萬分,腳步虛浮地就要往前走,卻因爲眼前的漆黑差點摔倒在地。
還好傅宴洲眼疾手快,一個側身迅速地扶住了她。
他的手臂緊緊地環繞着她的腰,將她穩穩地抱在懷中。
沈若凝絕望地哭喊着:“黎櫻,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怎麼辦,我要怎麼去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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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傅宴洲眼尾泛紅。
他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着,努力壓抑着自己那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那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淚光閃爍,聲音哽咽地說道:“別怕,我會幫你的。”
黎櫻也趕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有醫生在治療,過幾天……過幾天就好了。”
她的聲音也帶着哭腔,淚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沈若凝情緒激動地大聲喊道:“我不要過幾天,你現在就帶我去,我要確保他平安無事,黎櫻,我求求你……,你帶我去看看他……”
她的頭髮凌亂地貼在臉上,彷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傅宴洲在一旁朝黎櫻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的嘴脣緊緊抿着。
黎櫻說:“好好好,我帶你去……”
話音剛落,傅宴洲腳步匆匆地後退,悄摸着先一步離開了。
那背影顯得格外落寞與孤寂。
而黎櫻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沈若凝。
每一步都走得極爲謹慎,彷彿稍有不慎就會摔倒一般。
傅宴洲走出病房外,臉色凝重得如同烏雲密佈,嚴肅地對宋書瑞說道:“安排一個重症監護室。”
宋書瑞立即去辦,臉上滿是嚴肅和緊張,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隨後,他動作迅速而利落,換掉自己的一身衣服。
然而臉上的陰霾卻始終無法消散,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般籠罩着他。
夕陽的餘暉似一層輕柔的薄紗,透過醫院那明淨的窗戶。
緩緩地傾灑在悠長而略顯清冷的走廊之上。
給這原本有些冷寂的地方披上了幾分看似溫暖,實則帶着些虛幻之感的外衣。
黎櫻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沈若凝,兩人的腳步邁得極爲緩慢且沉重。
沈若凝身着一襲素淨如雪的病房服,那單薄的身形脆弱得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她的面龐之上滿是疲倦與哀傷。
原本靈動如星的雙眼此刻失去了往昔的光彩,變得空洞而無神。
一頭如瀑布般垂落的烏黑長髮隨意地散落在她那瘦弱的肩頭,愈發襯得她面容蒼白得如紙一般。
而黎櫻則是身着一身簡約的藍色套裝,那秀美的眉眼中滿是深深的擔憂之色。
她緊緊地扶住沈若凝纖細的手臂,柔聲說道:“若凝,慢一些走,千萬要小心啊。”
終於,她們緩步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前。
沈若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竭盡全力地給自己積攢着勇氣。
當踏入病房的那一剎那。
各種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在空氣中交織迴盪,顯得格外的刺耳與清晰。
沈若凝的嬌軀微微顫抖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瑾之那痛苦不堪的模樣。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一般,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緩緩地走到病牀旁邊,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聲說道:“黎櫻,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地陪陪瑾之。”
黎櫻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她的目光先是望向病牀上的男人,接着又看向沈若凝。
最終在傅宴洲那不易察覺的點頭示意下。
她輕聲地說道:“那好,若凝,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啊。”
很快,病房之中便只剩下了沈若凝和昏迷中的“陸瑾之”——傅宴洲。
沈若凝伸出自己那微微顫抖着的手,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手。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那溫熱的肌膚時。
她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口中喃喃自語道:“是熱的,是熱的,太好了,這是真的……”
“瑾之,下次千萬不要再那麼傻地爲我擋了,不管是擋刀還是擋槍,看着你受傷,我寧願受傷的那個人是我自己,你如今這樣,讓我覺得我欠你的更多了。”
晶瑩剔透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地從她那空洞的眼眶中滑落下來,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手上。
她的嘴脣微微顫抖着,聲音哽咽地說道:“瑾之,在醫院裏躺着是不是特別難受,你再忍一忍,等你好了,我就來接你出院,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瑞士,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就我們三個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說着,沈若凝顫抖着雙手從口袋裏掏出那枚戒指,輕輕地摩挲着上面那精美的紋路。
“你要好好加油,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她輕輕撫摸着他的手掌。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時不時在想你那天說的那番話,因爲我沒有叫你的名字,你那天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現在補上好不好。”她眼中閃爍着淚光,聲音有些顫抖。
她緩緩地趴在他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瑾之……瑾之……瑾之……瑾之……”
傅宴洲靜靜地躺在牀上。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淚流滿面的人兒。
他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他是多麼地想伸出手去輕輕地摸摸她那嬌美的臉龐,告訴她不用擔心,他會一直陪着她。
可是他卻只能拼命地強忍着自己內心的種種情緒,任由那痛苦在心底瘋狂地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窗外輕輕地吹過一陣微風。
那微風輕輕地吹動了那潔白的窗簾,彷彿也在爲這場景而發出聲聲嘆息。
沈若凝慢慢地擡起頭來,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聲音輕柔卻又無比堅定。
“瑾之,還記得那次在雨中的再次相遇嗎?你爲我撐起了一把傘,而你自己的身子卻被雨水溼透。”
她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彷彿回憶起了那無比美好的瞬間。
“從那時候起,你就天天陪着我,可是現在,你卻躺在這裏,讓我好害怕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