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爲妻

發佈時間: 2024-12-31 11:3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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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後,邊疆動亂。

 南詔國舉兵進犯大祈,祁宴再次掛帥出征。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清月。

 “清清,隨我一塊出征好不好?我一定會護住你的!”

 經歷了萬花谷事件後,他再也不放心留清月在一個地方。哪怕自己最親信的屬下,也不敢相信。

 距離一年之期,不足三月,清月怕他違背契約耍賴,自身也在籌劃着,可沒想到會遭逢戰亂,他要出征。如此便也不用費盡心思的出逃,待他走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就是了。

 “沙場刀劍無眼,我跟着不僅是個累贅,還是王爺的軟肋。所以,我會好好在九王府,等王爺凱旋歸來。”

 不論清月說的多誠懇,祁宴都放心不下。

 那張契約,始終都是壓在他心口的一塊巨石,臨期越近,他越恐慌,生怕哪天一眨眼,心愛之人就不見了。

 如今,邊疆動亂,征戰在即,歸期不定。不把清月帶在身邊,他根本就無心應敵。

 “清清,若我非讓你與我一同上戰場呢?”

 清月神情凝重,坦然將自己的心事剖開。與其拉絲扯疼的糾纏,不如就此了斷。

 “我若上戰場,王爺一定會輸的。因爲王爺要戰勝的將不是敵軍,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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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本就是露水情緣,王爺何必執着呢?不要與我說情,說愛,說悔恨,說一輩子。你我,從來都不會有一輩子。”

 祁宴僵化,整個心如墜寒淵,溺的透不過氣來。

 這十個月的溫情,夜夜同牀共枕,卻始終不能在她心口留下一丁點痕跡。

 “清清,你早就想離開了對不對?”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都沒有愛過,對不對?”

 “哪怕我對你再好,把心剜下來捧到你面前,對你來說都不屑一顧,對不對!”

 “對!”清月不敢與他對視,話已至此,再說什麼好聚好散,恨過愛過都是突然。

 “爲什麼?清月,你告訴孤,孤哪裏不夠好,孤爲了你低三下氣,揹負千古罵名。而你,至始至終都不曾給過孤半點真心?爲什麼?孤那次真是無心的,爲什麼就不能給孤一次機會呢?”

 祁宴的話,字字肺腑,在任何人聽來,都是清月鐵石心腸,無理取鬧了。

 然,清月的回答,如同雷擊,狠狠地砸在祁宴心口上。

 “我娘畢生所願,就是期盼我,覓得真情郎,嫁作良人妻。而你,從不曾說過,要娶我爲妻。”

 “哪怕舒明月死,你給我的位置也不過是個夫人。而我,此生,絕不與人爲妾。”

 妻,多扎心的一個字啊。祁宴可以給清月天下,卻唯獨給不了她名分。

 因爲他曾在父皇臨終前起過誓,不論生死,永遠不休舒明月。

 這是父皇給舒大將軍的承諾,亦是他給父皇的承諾。

 那時候父皇命垂一線,而他又被隱疾所困,隨口就答應了。何曾想過,這輩子還能遇到沈清月。

 “清清,不是孤不願給你。是孤別無他法,曾在父皇臨終前立過誓言,不能破。”

 清月苦笑。“我知道,我能理解。你要守着你父親臨終叮囑。我要守着我母親的遺願。所以,我們這輩子,都無法相守的,不如,就此別過。可好?”

 “不好!”祁宴一把摟過她,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裏。將壓了四個多月的祕密輕輕告訴她。

 雖然,這樣很危險,萬一她承受不住……

 “笨蛋,你腹中有我的骨血,你是我孩兒的孃親,你說,此生,我們如何別過”

 “我是在父皇臨終前起過誓,此生不休妻。但我沒說,不改嫁呀?大不了我學你三哥,入贅,成爲你的妻。等我凱旋歸來,我們的孩兒,也跟着你姓沈好不好?”

 清月僵化,完全聽不懂他說什麼。

 “孩兒?我們哪來的孩兒?”

 祁宴拿起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腹部。“這裏,有我們的孩兒。你已經五個月沒見葵,你個粗心的笨蛋,都不知道。”

 “你以爲這幾個月,我萬般節制,小心翼翼是爲何?”

 清月將自己的腹部仔細摸了一圈,除了微微凸起,沒有一點點感覺。

 “祁宴,你一定搞錯了,絕對搞錯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小孩的。”

 “我沒見葵,是因爲我之前吃太多避子藥,催葵湯所導致。我腹上多了一點肉,是因爲我太懶了,大半年都不願出門,不走動,所以長胖了一點點。”

 “所以,你一定是搞錯了。你怕是不知吧,我服用過絕嗣丹,所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的。”

 祁宴沒想到,她爲了不懷她的孩子,居然服用絕嗣丹那等傷身之藥。難怪那日,林大夫非要讓他同房,留了這一線血脈。

 也好在自己夠爭氣,那日的馬不停蹄,終沒有辜負林大夫的一番好心。

 雖然痛心疾首,可他還是不忍怪清月,只是拿起她的手,讓她替自己把脈。

 “清清,你自己感受一下!”

 “我們真的有孩兒了。”

 清月的手顫顫巍巍,她已經無法冷靜地爲自己把脈。可腹中,隱隱約約的胎動,已經證實了祁宴所言的事實。

 “我,當娘了?”清月思緒擰成一團亂麻,不可思議的臉上,止不住的淚水墜落。

 她從來沒想過要當娘,可真到了這一刻,既傷情,又無助,還有一點點小激動。

 “對。算起來應該五個多月了。咱們把孩兒好好生下來,好不好?”

 “等我凱旋歸來,就成親。你當新郎,我當新娘。我嫁給你,如此既不違背誓言,也圓了你孃親的遺願。好不好?”

 哇,得一聲。清月壓抑了許久的悲憤,如洪水般傾瀉而出。

 祁宴都說的如此誠懇了,她還能如何?她腹中都有了他的孩兒,還能如何?

 寶寶都已經會動了,安安靜靜地窩在她肚子裏小半年,那麼乖巧,半點都不曾難受。連孕吐,厭食都不曾有過,讓她怎麼捨得?

 “祁宴,你個壞蛋,你個騙子,你個不要臉的老男人。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爲了禁錮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你混蛋!”

 密密麻麻的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在祁宴胸口,還有那沒完沒了的眼淚,濺得滿身都是。

 “清清,對不起。我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留住你了,只能出此下策。”

 “孤發誓,此生決不負你。讓你做這世間最幸福的相公。”

 “噗嗤!”原本氣怒悲憤的清月,聽到相公二字,實在忍不住發笑。狠狠的一口,咬在他他胸膛上。

 “啊!疼,小狐狸,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