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沒理。
兒子什麼的，不重要。
他關心沈知意的感受，時不時問她一句：“舒服嗎？”
聽到她半夢半醒中囈語‘恩’聲，他就又繼續。
–
與此同時。
ifs大平層別墅內。
夜很深了。
窗外的霓虹燈散了大半，陸琛站在窗前，他今晚喝了兩杯酒。光影落在男人身側，襯得他眼底眸色更暗。
“——您有一封新的未讀郵件。”
系統響鈴提示。
陸琛拾起茶几上薄楚楚的手機，屏幕亮光映照在男人冷峻的臉上。
他輸入自己的生日數字解了鎖。
進了郵箱。
跟他猜想的那樣，席世發來的郵件。
有歷史記錄。
19:03
【席世】：“楚楚我是席世，你能收到我的郵件嗎？如果不是沒辦法了，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你。看在我們同窗多年的份上，回覆我一下好嗎？”
22:14
【薄楚楚】：“我和陸琛領證了，馬上要辦婚禮了。他是我的丈夫，他不喜歡我和其他人打交道。席世，我幫不了你，對不起。”
郵件送達的同時一刻。
對方秒回。
【席世】：“楚楚！公司項目在進行過程中出現了小差錯。我見不到薄總，我只需要你幫我傳送幾份文件給薄總，請他再給席氏企業一個機會。”
“你知道的，我父親因爲公司的事久病不起，爺爺也去世了。擔子全落在我身上，但凡我有其他的途徑，我也不會明知道你討厭我還來找你。”
【薄楚楚】：“我沒有討厭你……好吧，我幫你送文件。”
一分鐘前，席世發來了新的信息。
【席世】：“謝謝你楚楚！明天上午十點，老地方咖啡館我等你過來。”
老地方咖啡館。
陸琛盯着屏幕中的信息許久。
半月前他和薄楚楚抵達意大利拍攝婚紗照，此前去了十來個國家，兩人過得都很愉悅。
直至在意大利遇到席世。
他和薄楚楚在教堂能碰上他，在春天百貨逛街能碰上他，在公園散步也能碰上他。一次兩次是偶遇，三次四次就是蓄意。
那天陰雨。
婚紗照延遲拍攝，他便趕早去墓地祭拜了一下戰梟和戰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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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九點鐘回到莊園。
管家就說，薄楚楚接了一通電話，急急忙忙便出門了。
給她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
陸琛聯繫意大利市政司找人，自己也開車繞着羅馬城區挨個地找。他擔心得要命，怕她在異國他鄉走丟，怕她落入人販子手裏。
他一面沿着路邊找，一面不斷給她打電話。
在打了近五十個無法接通的電話後，終於通了。傳來的不是薄楚楚的聲音，而是席世的。
對方語氣不善，態度傲慢：“楚楚現在沒空。”
最後，在市政司部門人員的幫助下，陸琛在證券交易所找到了薄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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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那的時候，她正護着席世替那廝解圍。
席世惹了麻煩第一時間找薄楚楚，她也第一時間跑去幫忙。而作爲未婚夫的他，無頭蒼蠅一樣滿城跑着找人。
於是——
第二天上午陸琛就帶薄楚楚去意大利結婚證使館辦理結婚。
領了證。
拿到證件的同時，他要求她刪掉席世的聯繫方式，不再跟對方交往。
那時點頭答應。
回國才幾天，又跟席世串上了。
–
陸琛一夜沒睡。
薄楚楚八點半起牀去餐廳倒水喝，途經客廳便看見他坐在沙發上。
神情冷漠。
跟雕像似的。
她邁開步子朝他走過去，客廳沒開暖氣，溫度很低。
離近了，薄楚楚小心試探地詢問：“你什麼時候起來的？現在天氣冷了，早上得把暖氣開了，多穿件衣服。”
她伸手去拿擺在一旁的外套。
彎下腰，手剛伸出去，手腕就被陸琛握住了。薄楚楚一愣，本能轉過頭，還沒等她看清他的五官，男人便扣住她的後頸吻上她的脣。
吻了半晌。
吻得薄楚楚缺氧。
被他鬆開時，薄楚楚斷片不在狀態，“你怎麼了？”
陸琛握着她的手緊着不松，他坐在沙發上，她站在他雙腿間。男人微微弓着身子，額頭抵在她肩膀處，靠着她。
他斂下眼底帶有戾氣的神色。
緩了許久才找回溫柔的樣子，他鬆開她的同時起身，“坐着看會兒電視，我去做早餐。”
陸琛拾起遙控器開了暖氣。
客廳太冷了，他把溫度往上調高了幾度，風速開到最大。
又給薄楚楚拿了條毯子。
走的時候，他瞥了一眼歐式茶几上的手機，“你昨天晚上把手機落在客廳，今早蘇小姐給你發信息，你看看。”
“恩！”
薄楚楚點頭，傾身伸手拿了手機。
微信裏，半小時前蘇軟給她發來了消息。
九點。
陸琛簡單做了三明治，給她熱了一杯牛奶，還做了一份水果沙拉。
他去客廳喊她時，薄楚楚人已經不在那。
陸琛在走廊上等了三五分鐘，如他預料的那樣，薄楚楚換好了衣服從臥室出來。
兩人對視。
誰都沒開口說話。
僵持了三五秒鐘，陸琛先說：“早餐做好了。”
薄楚楚點了點頭。
她跟着他一塊兒去了餐廳，先後拉開椅子坐下。兩人相對坐着，薄楚楚喝牛奶的時候，陸琛剝了一個雞蛋遞給她。
“換了衣服要出門嗎？”
“恩。”
“蘇小姐叫你出去玩？”陸琛又問。
薄楚楚遲疑了幾秒鐘，垂着腦袋喝了一口牛奶，輕輕‘恩’了一聲。
她不是個能藏心思的人。
陸琛更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她完全看穿。
他知道她看見了郵箱信息，也知道她即將會去席世所說的‘老地方咖啡館’，此刻正虛心地用蹩腳的理由搪塞他。
陸琛凝着她的臉良久，他說：“楚楚，咱們訂做的婚戒今天上午到。不然你跟蘇小姐商量一下，改日再出門一起玩？”
她喝着牛奶沉默不語。
捏着叉子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肢體的細微動作已經無聲回答了他的話，在拿婚戒和見席世之間，她選擇後者。
沒等她開口回答，陸琛先說了：“嗯，你跟蘇小姐好好去玩，戒指我等會兒去拿。你早點回來，試戴後如果不合適，我再讓人去改。”
薄楚楚點着腦袋，“好。”
早餐她吃得不多，牛奶雞蛋吃完便離開了餐廳。
聽着房門關閉的聲音，獨自坐在餐桌前的陸琛放下手裏的玻璃杯。他注視着薄楚楚先前坐着的位置，薄脣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