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宸。”
男人睡眠很輕，聽到一點動靜就瞬間驚醒過來。
見白子苓睜着眼睛看他，秦聿宸鬆了口氣。
詢問道：“你醒了？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喊醫生過來。”
白子苓輕輕搖頭，聲音輕柔透着股無力，“沒有，不用喊醫生。”
她現在除了渾身沒力氣之外，其餘沒有任何不適。
白子苓費力地往旁邊挪了一點，“你躺牀上休息，趴在那裏不舒服。”
“沒事，你睡吧，我坐在這裏就好。”男人搖頭拒絕。
事發突然，醫院只剩下一個條件不太好的單人病房。
單人牀很窄，現在白子苓需要平躺，一起睡的話白子苓會不舒服。
誰知白子苓眼眶微紅，“你嫌棄我？”
她問起一件讓自己格外羞恥的事情：“昨天我暈過去後，有沒有又……”
這是最讓白子苓擔心的事情。
“都沒有。”秦聿宸飛快搖頭。
他躺上去環抱住白子苓，“我沒有嫌棄你，是怕擠到你，讓你不舒服。”
“昨天你暈倒後我就帶你來醫院了，當時藥效已經過去了。”
白子苓一愣，“藥效？”
男人默了幾秒，看着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蛋，腦海裏再次浮現看到她倒在地板的畫面。
心臟好似被人攥緊，疼得厲害，是他疏忽，才害的白子苓平白無故被人算計，遭受這種罪。
秦聿宸嗓音低啞：“我讓經理調了監控，是顧沁沁在酒裏下了瀉藥。”
將事情說了一遍，他低眸，無比愧疚：“子苓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
沒想到其中是有人在搗鬼，白子苓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只是她不會把這些過錯怪到秦聿宸頭上。
摟住男人的腰，輕聲道：“你不用道歉，這不怪你。”
原本白子苓以爲顧沁沁只是被家裏人寵壞了，脾氣嬌縱任性一些，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惡毒，使出這種陰險的手段。
白子苓非常後悔自己那麼輕易放過她，在顧沁沁出口挑釁的時候，她就應該一巴掌扇過去。
秦聿宸低頭愛憐地親吻她的臉蛋，“乖乖，你放心，我會爲你報仇。”
聽出他話音中的狠厲，白子苓一驚，“你幹什麼？千萬不能做違法的事情。”
秦聿宸搖頭，語氣低緩下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她親自嚐嚐瀉藥的滋味。”
這樣做雖然爽，但白子苓有些擔心。
“不會留下證據吧？她家不是很有錢嗎？萬一他們家不講理，報復……”
就像楚家一樣，明明是他們的錯，還顛倒黑白，報復她。
“你放心，我是不會留下證據的。”
他做事，向來穩妥得當，白子苓漸漸放心下來。
男人輕輕拍着她的背，“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在他的輕哄中，白子苓進入夢鄉。
等她再次醒來時，天色大亮，今天是陰天，窗外吹起大風，樹枝晃動，天際灰白。
病房內空無一人，白子苓試着坐起來，發現渾身綿軟，根本使不出力氣。
她廢了好一番力氣，才摸到牀頭的手機，額頭已經冒出一層汗珠。
正要跟秦聿宸發信息，病房門被人打開，擡頭，秦聿宸拎着飯盒進來。
白子苓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沒滋沒味的，吃了半碗白粥就吃不下了。
見秦聿宸又舀了一勺粥遞過來，她將頭扭過去，“我吃不下了。”
知道她現在胃口不好，秦聿宸也沒強求，將粥送進自己嘴裏。
不甜不鹹，的確不好吃。
吃完早飯，男人道：“等下王鴻軒他們會過來，如果你不想見的話，我就不讓他們進來了。”
白子苓搖頭，“你直接說讓他們別來了，不是什麼大事，不用讓他們再跑一趟。”
這邊剛說完，病房門就被人敲響，來人正是王鴻軒等人。
跟昨天比起來，今天他們穿着正式，手裏拎着禮品和鮮花，臉上也沒了吊兒郎當的隨意。
說了會兒話，陳雲越邁步上前，“都怪我，如果我不發朋友圈，顧沁沁就不會知道秦哥組了個局，嫂子也不……”
白子苓看向秦聿宸，昨天拉肚子到休克，身體虧損嚴重，說一會兒話精神就有些不濟，有些應付不來。
秦聿宸沉聲道：“你嫂子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誰對誰錯我們分得清楚。”
又聊幾句，其他人見白子苓眉眼間的疲憊，就提出離開。
秦聿宸去送他們，關上病房門，王鴻軒看向他。
秦聿宸一宿沒睡多少，眼底有幾根紅血絲，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
認識二十多年，王鴻軒第一次見到這麼‘狼狽’的秦聿宸。
等陳雲越等人走遠一些，他才問：“聽說昨天夜裏你直接讓人去顧家將顧沁沁帶走了？”
見秦聿宸沒有否認，王鴻軒嘆了口氣，“無論怎麼說，兩家的交情抹不掉，你也不要做的太過，免得……”
秦聿宸擡眼看向他，聲音極冷：“顧沁沁應該慶幸有這層交情在，否則，就不單單是自食其果這麼簡單了。”
自食其果。
王鴻軒神色猶豫，想說顧沁沁那種嬌嬌女，受不住瀉藥，萬一出什麼事……
但想起躺在比牀上臉色蒼白，虛弱的白子苓，沒說出口。
秦聿宸一眼就能猜到王鴻軒的想法，扯了扯脣，露出一個冷淡無情的弧度。
“顧沁沁害死我第一個孩子，我秦家曾長孫一條命，她拿什麼還？”
王鴻軒猛地擡頭，“嫂子懷孕……”
話還未說完，王鴻軒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白子苓流產了，就秦聿宸那麼寶貝白子苓的勁兒，結合他平時的手段，怕是要把顧沁沁折磨死。
王鴻軒想到什麼，他擡頭，“你……”
秦聿宸什麼都沒說，只道：“顧家，養了個‘好’女兒。”
子不教，父之過。
顧沁沁能長成這副模樣，離不開家裏人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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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鴻軒神色複雜地看着秦聿宸，有了害死秦家長孫爲幌子，秦聿宸再着手整治顧沁沁、乃至整個顧家，都名正言順。
而秦聿宸之所以扯出曾長孫來，完全是要把女人之間的小把戲、小打小鬧上升一個檔次。
這下，無論秦聿宸手段多狠，顧家多慘，都不會牽扯到白子苓的名聲，避免了許多惡意揣測。
正想着，秦聿宸又道：“你告訴陳雲越，以他的名頭轉給我老婆一套A市的門面。”
門面，王鴻軒稍稍一想就懂了，“嫂子準備在A市開店？”
秦聿宸道：“長期分居兩地，影響感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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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日秦聿宸一直陪着白子苓住在醫院。
白子苓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體緩緩恢復，日子平淡安靜。
顧家，卻鬧翻了天。
連續找三天都未找到顧沁沁，又聯繫不上秦聿宸，顧父顧母頭髮都白了許多。
顧母忍不住埋怨說：“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秦聿宸他什麼意思？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
“我的沁沁被他弄哪裏去了？實在不行就報警，他私闖民宅，還綁架沁沁，我……”
顧父看向妻子，“秦聿宸既然敢直接登門，你覺得他會怕咱們報警嗎？”
顧母被噎一下，又忍不住落淚，“沁沁不就是跟白子苓開個玩笑嗎？跟她道歉還不行嗎？爲什麼要帶走沁沁？我的沁沁萬一出什麼事情，我也不活了……”
“好了。”顧老不耐煩聽她哭，道：“老秦在A市，我們去找他。”
找不到小的，他們就找老的。
無論如何，都要把孫女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