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外面。
裴時晏拉住南洛笙。
“笙笙。”
男人眼底壓着擔憂,掌心握着女子細膩的腕骨,低頭看她:“還好嗎?”
在倉庫從姚菱口中得知真相開始,一直到現在,南洛笙腦海中始終有那麼幾根弦緊緊繃着。
胸腔中激盪涌動的情緒一朝發泄,只覺得一股強烈的疲倦從太陽穴炸開。
短時間內情緒波動太大,以至於讓她整個人有種眩暈的感覺。
裴時晏眸色幽深,他安慰道:
“笙笙,別難過,你還有我。”
話音剛出口,懷裏忽而撲進來一抹溫軟。
南洛笙緊緊摟着裴時晏的脖子,臉頰貼在他頸側,雙眸緊閉,周身氣息沉悶。
“裴時晏,你會騙我嗎?”
宋澈那場徹頭徹尾的欺騙,讓南洛笙遍體生寒。
那種耍弄和騙局,她承受不住第二次。
裴時晏輕拍着她的背。
像是哄小孩那樣耐心哄。
“不會。”他聲音很緩,安撫着她,“笙笙,我們知根知底,我永遠不會騙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別怕,不管其他人怎麼樣,我永遠守在你身邊,這一輩子,不離不棄。”
南洛笙將他抱得更緊。
“別騙我,說話算話。”
裴時晏:“當然。”
回到別墅後,南洛笙什麼都沒做,徑直去了牀上大睡了一場。
昨晚上藥性烈,身體本就有些撐不住,今天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情緒波動過大,身體負荷不住很正常。
在她睡眠的那幾個小時,裴時晏全程守在她身邊,正如他對她的承諾,一步不離。
兩個小時後。
一道手機振動聲打破了寧靜。
裴時晏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
替南洛笙掖了掖被角,放輕動作起身走了出去。
電話那邊,是保鏢帶着焦急的聲音。
“裴總,裴凜追丟了,我們的人趕到時,他已經上了去國外的飛機。”
裴時晏眉頭輕皺。
“繼續查,往國外的方向查。”
保鏢領命,隨後又問姚菱該如何處置。
聽着這個名字,裴時晏眼底閃過幾分冷芒。
“姚小姐在男人堆裏如此遊刃有餘,不讓她發揮先天優勢豈不是虧了。”
“把她扔去夜店,找人看着點,別再跑了。”
保鏢瞬間應聲。
“是,裴總。”
***
曾經混跡在各色男人中的姚菱被永遠困在夜店中,今後生死難料。
而裴凜這個私生子,一夕之間被逼去國外,此生怕是再難回國。
這場早有預謀的奪權紛爭,還未正式開始,便已落下了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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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
總部。
總裁辦。
傍晚,一通電話毫無預兆響起。
謝昱淮聽完後,眉眼壓下來。
“以後不要再回國,裴凜,你直接回弗蘭家族。”
***
第二天一早。
黎舒窈剛起牀,就接到了南洛笙的電話。
聽完宋澈這件事具體的前因後果,黎舒窈難免唏噓。
任誰能想到,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到頭來,全是別有用心的僞裝。
唏噓之餘,便是後怕。
黎舒窈難以想象,若是這件事在先前南洛笙情況最糟糕的時候爆出來,南洛笙會崩潰成什麼樣子。
所謂白月光的深情,所謂相互依賴的美好時光,所謂因自己而死的陰差陽錯的意外……
這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弄和算計。
那種殘酷真相的打擊,能讓一個人徹底崩潰。
好在,南洛笙早就放下了對宋澈的感情。
也放下了曾經的牢籠和執念。
走出了那困了她四年的噩夢。
不然——
後果難以預想。
不過話說回來,這世上,真有所謂的真心嗎?
南洛笙爲了宋澈痛苦絕望四年。
一千多個日夜。
而她,黎舒窈臉上浸出嘲諷。
她和謝昱淮一起長大。
十二年的時間。
四千多個日夜。
到頭來,他還不是爲了權勢輕而易舉捨棄了她?
甚至爲了一己私慾,將她困在籠子裏,變成見不得的情婦和永遠沒有自由的金絲雀。
如果不是因爲謝昱淮帶給她的陰影實在太大,大到她不敢再付出真心,也不敢再接受新的感情,
面對顧瑾川這種天之驕子的人物,怕是早已動心。
說到底,無非是怕重蹈覆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話並非沒有道理。
再加上,她和顧瑾川之間的開始,並不是多美好。
……
所以說黎舒窈不敢全心去愛顧瑾川能夠理解。
而顧瑾川,一直以來,只敢隱晦的表達自己的心意,一遍又一遍地對她重複說喜歡,也能理解。
黎舒窈需要自己走出當初的陰影。
或許說,她需要一個人,帶着她遠離上段感情留下的陰影。
更需要純粹的愛來治癒。
在她沒有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時,任何人,都難以短時間內轉頭愛上第二個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足夠優秀,足夠讓人動心與趨之若鶩。
***
湘城。
最頂尖的醫院——華南醫院。
VIP病房中。
陸嶼剛一進門,便聽到病房旁邊的桌上,手機“嗡嗡”振動。
他視線隨之落在空蕩蕩的病牀上。
微頓,擡步走過去。
漆黑如墨的眸光落在屏幕上跳動着的備註上。
【老婆。】
男人脣角勾勒出一抹上揚的弧度。
冷白修長的指將手機納入掌心。
還未想好要不要替某人接,洗手間的門便被人打開。
陸嶼斜倚在桌上,偏頭看去,手中赫然是顧瑾川的手機。
上上下下打量顧瑾川一眼,沒在他身上發現有新撕裂開的血跡才放下心。
男人薄脣輕掀,語調慵懶散漫。
“顧總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負着傷你亂動什麼?”
顧瑾川走過來,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手機。
此時電話正好自動掛斷。
他遲疑兩秒,卻沒有反撥。
將手機放在一邊,對陸嶼說:
“我要出院。”
陸嶼一怔。
“出院?”他眉頭蹙起幾分,很明顯,並不贊同。
“身體還沒好,你想什麼美事?”
顧瑾川卻意已決,“幫我跟陸太太商量商量。”
陸嶼明顯不幹。
“身爲病人,你要聽主治醫師的話。身爲丈夫,我要聽自家老婆的話,所以這忙,兄弟幫不了。”
顧瑾川:“……”
這傢伙是怎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中間那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