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是最先服下假死藥的,如今,他醒來的也是最快的。
雖然早已經在心裏做了準備,可是當年羹堯看到太子的面容後,還是忍不住心裏咯噔一下。
因爲從前自己對太子向來沒什麼好臉色,如今突然被太子救下後,兩人見面後年羹堯竟然一時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是太子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衡,太子親自起身將年羹堯拉了起來。
“年大將軍,此遭辛苦了。”
年羹堯老臉一紅,他低下了頭,語氣有些緩慢:“太子殿下莫再打趣草民了,草民如今就是一個死人,什麼年大將軍?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太子微微扯了下脣,似笑非笑道:“良禽擇木而棲,只要年將軍做出正確的選擇,日後也不是沒有重新振奮年家的希望。”
年羹堯不以爲意的搖了搖頭,經此一事,他徹底看開了。什麼榮華富貴,財權尊榮,那些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只要能保住家人的平安,他就心滿意足了。
思及此處,年羹堯擡起頭,目光堅定地對太子說道:“草民是個武夫,從前對太子殿下多有得罪。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從草民計較。如今,太子殿下救了草民,救了我這兩個兒子,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乃是救命之恩。日後,年羹堯必定爲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太子與年羹堯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知道他雖然性情傲慢,可是言出必行。
太子也正色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爲孤辦事,孤不會虧待你的。”
年羹堯側過頭望向了,馬上就要醒來的兩個兒子,“草民這一生別無所求,只求讓家人都能平安。”
太子知道年羹堯想說什麼,他連忙對着年羹堯保證道:“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有孤在一天,年家上下就不會有事。你且放心的爲孤辦事,翊坤宮的年貴人孤已經託了皇額娘去照顧。”
聽到了自己妹妹的消息,年羹堯這個八尺男兒忍不住眼眶一熱。
他忙跪下來,對着太子磕了一個響頭,“有太子殿下這句話,年羹堯就放心了,以後年羹堯一定爲太子殿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這時,年羹堯的兩個兒子,年富和年興已經醒來。
他們兩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年富一邊摸着腦袋,一邊目光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待他看清楚父親和太子還站在那裏時,嚇了一跳。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不應該是死了嗎?太子怎麼會在這裏?”
年羹堯對自己這兩個兒子向來是不客氣的,他沒好氣地敲上了年富的腦袋。
“怎麼和太子殿下說話呢?要不是太子殿下,你和你弟弟早就成了皇上手下的亡魂了。”
年興在這時也醒了過來,他的腦子倒轉得很快,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他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有道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年興也清楚,現在他們年家已經再也沒有了別的選擇。
現在全族的性命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間,與其仰仗着皇上那點微不足道的善心,還不如釜底抽薪,拼死一搏,投靠太子拿回本該屬於他們年家的榮耀。
年興一個翻身,直接跪在地上,對着太子磕頭恭敬道:“小人多謝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以後年興一定爲太子殿下馬首是瞻,爲太子殿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年富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弟弟一拽,他也明白了,過來便也跟着磕頭保證。
如今,太子算是徹底的收服了年家三父子。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孤在京城給你們安排了一個祕密住宅,這段時間你們先在那裏休養,過段時間後孤會給你們安排別的事情。”
說完,太子便帶着人和年家三父子,將他們帶到了自己在京中安排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上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如今的年羹堯,年富年興,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端端的活着。
太子私宅
年羹堯,年富,年興,已經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
父子三人坐在桌前等着太子殿下到來,年富悄悄的拉了一把年興。
“你說太子殿下會叫我們做什麼?如今,咱們年家樹倒猢猻散,還有什麼可做的?”
年羹堯聽罷,冷笑一聲,“兩個沒出息的東西,當初你們祖父去世後,咱們年家也甚是沒落,可你父親我還不是憑藉着一刀一槍的真本事在戰場上撕殺出來了功名。好男兒志在四方,想要功名利祿,自己拿手去爭便是,有什麼可怨天尤人的。”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啪啪啪,外面傳來了一陣掌聲。
太子一邊笑着鼓掌,一邊走了進來。
“好好好,不愧是年大將軍,孤就知道沒有看錯人。有這份氣吞山河的英雄氣概,孤相信你們一定能給孤幹出一番大事來。”
年羹堯拱了拱手,語氣嚴肅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想讓我們父子三人爲您做一些什麼事。”
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太子也沒繞關子,直接將自己想問的說了出來。
“年羹堯,你在西北掌軍多年,如今就算被皇阿瑪奪了兵權,可是那千絲萬縷的關係總還在吧?”
年羹堯愣了一下,當兵之人最重感情,他那幫在戰場上和他廝殺出來的兄弟自然是不可能因爲如今自己落魄了,就不念情分。
只是皇權至上,就算念着情分,他們也不可能跟着自己真的領兵造反吶!
太子不會想讓他重回西北,帶着軍隊殺回來吧!
似乎是猜到了年羹堯內心的想法,太子輕聲笑了笑。
“只怕是要讓年大將軍誤會了,孤還並沒有要謀反篡位之心,否則那天下文人的悠悠衆口豈不會罵死孤?”
大清一向極重孝道,要不然康熙也不會留一道聖旨給太子。
畢竟如果現任皇帝真的不管不顧的話,上一任皇帝的聖旨,那和白紙也沒什麼區別。
“那太子殿下,您到底想幹一些什麼?我年羹堯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還請太子殿下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