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背後還有誰。
也許這是一次把人揪出來的機會。
秦暖暖低頭慢慢看着手中的合同,彷彿與周圍那些玩瘋了的人隔成兩個世界。
身邊的黎少助理看了她一眼,嗤之以鼻。
王少不是說這個秦暖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嗎?
竟然還會自己看合同。
30多頁的條條框框,她看得懂嗎!
可漸漸的,助理髮現秦暖暖是真的一條一條在看,甚至還用筆將有問題的條款做了標記。
助理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
可秦暖暖到底是王繼澤的朋友,她也不好直接擺臉色,只是客客氣氣得賠笑。
“秦小姐,您是王少的朋友,黎少是絕對不會坑您的,這合同沒必要看得那麼仔細吧?”
秦暖暖擡頭,挑眉,“正因爲是學長的朋友才要仔細看過,否則萬一後頭有什麼說不清楚的,豈不是傷了彼此的和氣。”
助理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只乾笑了幾聲,“秦小姐可真是事必躬親。”
“有什麼辦法,誰讓秦氏剛剛倒了呢?”秦暖暖自嘲,乜斜了助理一眼。
助理被秦暖暖戳中了心思,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掛不住了。
她乾巴巴笑了兩聲,正準備站起來,卻見秦暖暖已經把手中的合同扔給了她,“上面這些條款都有問題,具體內容你落實下。”
助理掃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內容,臉色瞬時間就變了。
她沒好氣得把合同扔回給了秦暖暖,“秦小姐怕是要等明天了,黎少現在正玩得高興,有些地方我還要請示過。”
秦暖暖一點兒也不跟對方生氣。
她拎着包站起來,“那就明天再說吧。”
那邊的黎少瞥眼看見秦暖暖要走,皺了皺眉,立刻推開身上的幾個酒公主,“秦小姐!”
秦暖暖停住腳步,轉身衝着黎少一笑。
“合同有些問題,您的助理既然要請示,我就暫時不打擾了。”
助理的臉色一變,連忙上去湊近了黎少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話,還拿着自己呼之欲出的身體曲線輕輕蹭着黎少的手臂。
她掃了一眼秦暖暖,嬌滴滴說,“黎少,你要爲人家做主啊。”
黎少冷冷睨了她一眼。
啪。
揚手狠狠給了助理一個耳光,“本少爺的事你也敢耽誤,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黎少息怒,”助理捂着高高腫起的臉,嘴角裂開了也顧不上,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卻又不敢流下來,只一個勁兒得低頭認錯。
黎少喝得有些暈乎乎的,但是正事卻沒有忘。
他伸出晃悠悠的手指,狠狠戳了戳助理的腦門,“電腦帶了?”
助理拼命點頭,“帶了,帶了。”
黎少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那就去改,今天要是改不出一個讓秦小姐滿意的合同,你就別想回去了!”
黎少話還沒說完,已經打了一個酒嗝出來。
薰得助理都快吐了,可臉上還要掛着卑微的笑容。
她怨恨瞪了一眼秦暖暖,扭着腰,抱着自己的電腦去了隔壁房間。
黎少冷哼了一聲,“找打的東西!”
說完,他舉着酒杯就朝着秦暖暖走去。
“秦小姐,是我沒調教好人,你別生氣,這杯就當是我賠罪了。”
酒杯湊近到了自己面前,秦暖暖皺眉。
她淺笑,“我酒精過敏。”
這話當然是沒人信的。
就連秦暖暖自己都不信。
可既然這麼說了,對方多少也要顧忌一些。
黎少笑起來,招手吩咐人,“把那個拿來。”
秦暖暖眯起眼。
身邊人立刻會意,很快倒了一杯櫻桃色的氣泡果汁上來。
黎少接過,笑吟吟遞給秦暖暖,“這樣總行了?”
秦暖暖聞了聞遞過來的酒,的確是一股櫻桃的甜膩味道。
可她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
FourLoko。
這是一種來自於芝加哥的酒味飲料,也被叫做失身酒。
它的度數很低,而且剛入口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感覺,可後勁足,平常能一斤白酒的人,這個半杯就能斷片。
這種酒經常出現在酒吧裏,被有心人用來騙懵懂無知的小姑娘。
秦暖暖沒有接。
而是挑眉望着黎少,似笑非笑看着他。
黎少被秦暖暖一雙貓瞳看得血脈僨張,喉結滾動,喉嚨乾澀,他有些不耐得質問,“這樣都不行,是不是看不起我?”
秦暖暖淺笑,“怎麼會。”
她笑着,接過那隻杯子。
黎少轉而大笑。
兩人碰了碰杯,秦暖暖正要喝,瞥眼看見沈思悅正好從洗手間走出來,恰好路過黎少身邊。
她眼裏帶了幾分醉意,腳步搖晃。
秦暖暖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腳尖輕輕一勾。
沈思悅就倒在了黎少的身上。
黎少被砸了個正着,手裏酒杯晃盪了幾下,趔趔趄趄整個人都朝着一邊倒去。
秦暖暖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黎少根本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有一股很大力道把他扶穩了,手心空空,拿着的杯子也到了秦暖暖的手裏。
他迷濛着一雙醉眼,顧不上去想秦暖暖爲什麼力氣那麼大,轉頭就揪住了深思悅捲曲的長髮。
“你他媽往誰身上靠,不會走路就給我爬着回去!”
說完,猛地一推,直接把沈思悅推倒在了地上。
直到沈思悅被踹了幾腳。
帶着沈思悅過來的那個殺馬特男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站起身,搖搖晃晃走了過來,一把拽開了黎少。
“姓黎的,你夠了,這好歹是我的人,你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殺馬特男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沈思悅,而是自己的面子。
黎少在這裏根本就沒有怕過誰,被推了一把,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他衝上去,就給了殺馬特男人一拳,“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讓我給你面子!”
捱了一拳,殺馬特男人瞬間怒了。
他揮開上來勸阻人的手,衝過去也給了黎少一拳。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周圍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喝高了,有的人瘋狂鼓掌加油,有的人高聲吶喊,只有少數人過去勸架。
場面極其混亂。
雖然最後不少人都掛了彩,但是好歹把兩人拉開了。
黎少臉上全是血,擡頭看見站在角落裏的秦暖暖仍舊是一派清冷慵懶的模樣,彷彿自始至終都是事不關己。
他的眼底染上一抹血色,一步步朝着秦暖暖走去。
秦暖暖看見凶神惡煞朝着自己走來的黎少,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這杯酒還喝嗎?”
黎少盯着秦暖暖那張豔色逼人的臉,咬着牙說,“喝,當然喝!”
兩人碰了碰杯。
秦暖暖把酒一飲而盡。
黎少眯着眼,又是盯着秦暖暖好一會兒,直到自己搖搖晃晃醉得幾乎站不住。
他伸手過來要抓秦暖暖,秦暖暖退後一步,把他推給了幾個酒小姐,“你們陪着黎少再喝,我去隔壁看看合同。”
說完就走,誰也來不及攔着她。
秦暖暖推門進了隔壁包廂,裏面安靜一片,只有電腦幽藍的光芒打在助理的臉上,照得她臉上一片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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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見秦暖暖走進來,她臉色一變,站起來沒好氣衝着秦暖暖質問,“你怎麼進來了!”
“來催你工作。”
秦暖暖眯着眼淺笑,把助理氣得夠嗆。
知道眼前這個人自己惹不起,助理冷冷哼了一聲,心底想着,一會兒有你苦頭吃,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得意得起來。
想着,她心情好了一些,坐下來繼續改合同。
秦暖暖也坐着沒走,就在邊上看着她改。
助理心裏升起奇怪的感覺。
秦暖暖怎麼到現在還沒事?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剛這麼想,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