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停住腳步,手腳瞬間冰涼。
“沈姑娘,你怎麼了?”春桃見她不對勁,急忙上前問道。
沈七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轉身急切地問道:“剛纔的馬車是誰準備的?車伕是誰?”
一個身材矮小的家丁站了出來,“沈姑娘,馬車是府裏的,車伕本來應該是牛二的,這小子臨時家裏有事,讓他弟弟來頂一趟。”
沈七月閉了閉眼,這個理由她太熟了。
之前那該死的相親男和沈長柏合謀擄自己的時候,也用的這個說辭。
“快,寧王有危險,去追寧王。有誰知道墨影他們在哪裏養傷嗎?快去叫人。其他人跟我走,春桃,你帶着女眷守好宅子。”
沈七月快速吩咐道。
“沈姑娘,我知道墨影大人他們在哪兒,我弟弟也是世子的侍衛,我去找他們。”
一個瘦弱的小丫鬟站了出來。
“好,你別怕,你們兩個,帶上趁手的傢伙陪她去。”沈七月指了兩個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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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才進府一天的陌生女子,可她的話卻彷彿帶着一股威嚴,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照做。
衆人按照她的吩咐迅速行動起來。
陸承和低着頭坐在馬車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邊不時有馬車經過的聲音,他掀起簾子向外看去,三、四輛馬車朝着相同方向從身邊駛過。
“王爺,可有什麼吩咐?”一個侍衛見他掀開簾子,急忙上前問道。
陸承和搖搖頭,“無事,注意着點周圍的動靜。”
“是。”
天子駕崩乃是國喪,喪鐘敲響之後,全京城都能聽到。
原本宵禁安靜的街道上,如今家家都在掛白幡。
還有不少人涌上了街頭,茫然地看着皇宮的方向。
馬車突然停下,陸承和疑惑地敲了敲馬車,“怎麼回事?”
“世子,前方有大批百姓,爲大行皇帝慟哭,道路擁堵了。”車伕回道。
陸承和也聽見了哭聲,本有心叫人制止,轉念一想,又唯恐叫人拿了錯處,說他阻止百姓悼念。
“罷了,繞路吧。”
馬車轉了個方向,朝一旁的小巷中駛去。
沒走多久,馬車再度停了下來,馬車外面異常安靜。
陸承和有些不耐煩:“又怎麼了?”
“寧王殿下。還請下車。”車伕突然開口。
可聲音早已沒有之前的惶恐和討好,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冰冷和嘲諷。
陸承和心中一緊,深吸了口氣,從馬車中探出頭來。
只見安靜偏僻的小巷中,此刻燈火通明,自己的侍衛都已經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
地上的鮮血很快匯聚成一片,朝低窪的地方流去。
剛纔的車伕,此刻正雙手抱着劍,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是煞費苦心了,防不勝防啊。”陸承和無奈地笑了笑,“聖上安排得還真周到,非要殺我?”
“對不住了寧王殿下,只有您死了,小太子才能即位。”
“哼,攝政王和朝臣都不會讓一個奶孩子即位的。”陸承和邊說話,邊下了馬車。
那車伕冷笑一聲:“您不必着急,興許攝政王和內閣那幾位大人,已經下去等您了呢。”
陸承和臉色大變:“你們竟敢……”
真是瘋了,他們竟敢對攝政王和內閣大臣動手,這些可都是國之基柱,社稷之仰仗啊。
竟然會爲了區區一個皇位,自斷國祚!
真是愚不可及!
“後面的事情,就不勞寧王殿下操心了,聖上臨終前都交代好了,還請寧王殿下不要反抗,爲難我們。”
車伕說着緩緩抽出了手中的劍,脣角微微一勾,就朝陸承和而來。
陸承和迅速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匆匆擡手擋住。
“呵呵,別掙扎了,受死吧。”車伕迅速收劍,朝着陸承和腰間砍去。
陸承和腳下用力一蹬,向後飛出幾米,轉身就想跑。
突然,巷尾衝出十幾個身穿黑絲勁裝的蒙面人,擋在了陸承和的面前。
“寧王殿下,你跑不了的。”那車伕發出殘忍的怪笑聲,“我要把你的頭割下來,爲新皇登基做賀禮。”
陸承和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看着車伕一點一點走近。
“來啊,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姓陸。”
那車伕被他激怒,大聲喊着就衝了過來。
“住手!”
“殿下!”
車伕身後的巷子頭突然涌出二三十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車伕眼皮一跳,迅速站在了原地。
“你們怎麼來了?”陸承和看着這些家丁手中的木棍子、榔頭,“誰讓你們來的?”
“是我。”一道嬌俏的女聲從人羣身後響起。
沈七月緩步走了上來,“寧王殿下,你沒事吧?”
“是你?你怎麼發現的?”車伕眯着眼睛看着沈七月。
“我今天第一天入府,府裏的人還有不認識我的,你一個見都沒見過我的車伕,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本來只是懷疑這一點,可現在,我越看越覺得你眼熟……”
沈七月冷冷地看着他,再次開口。
“銀風和裴軒呢?怎麼不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