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招娣擦掉眼淚,清了清嗓子,唱着突然出現自己被套上紅色衣服,盤上頭髮壓着走去張嫂的家門,她用了自己全部力氣掙脫開來拼命的往前跑的畫面。
眼淚落下,努力的穩住聲音,可依舊帶着絲絲難以察覺的顫抖,這首曲唱的悲涼。
融雪藏匿之花,於白皚中盛開~
無懼,春即降臨,暖風吹現花海~
嗯嗯嗯…
情深意濃之許,於融雪中不該~
無慮,秋意濃濃,寒風吹現他愛~
嗯嗯嗯…
安否,安來。
緣否,緣來。
暖風難,寒風難,難來難來…
曲終,一雙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卻有些呆呆的說道:“我一定……想辦法…點亮這裏,…別怕,別……哭。”
“你真的不吃我嗎?”
“不次。”他堅定的說着,腳碰了碰她的腳,他的腳沒有穿鞋。
剛才在水裏她看見了,他的腳和臉白的就像冬天剛下的新雪一樣。
魏招娣惡作劇似的踩了踩他的腳。
“你有衣服嗎,我衣服都溼了。”
“給…你找。”
“對了你們妖怪不是會法術嘛,不可以蒸乾我的衣服嘛?”
“不…知道唉,…我不會…額…我試試。”
“你的狐媽媽沒有教你嘛。”
“沒有……狐媽媽。”魏招娣愣了愣,低下頭沒說話了。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陣暖風席捲,透着清風山水的味道。
衣服幹了。
“哇,你怎麼辦到的啊!”
“嘿,我就是……額把周圍的那些……白色的雲…吹到你那裏去了。”
蘭信發出疑問:“什麼意思,師姐。”
年止寒擡起頭看着瑞雪,往她懷裏縮了縮,識海里的小龍告訴他大師姐現在是他們三個裏面傷最重的,那一劍附精血折了陽壽。
明明傷的如此之重卻依舊用自己的識海溫養他,這是一件極耗費神識的事。
他用自己的天靈根接觸師姐的雷靈根傳遞本源之力卻被師姐一巴掌拍在頭頂。
他有些懵,師姐卻皺着眉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她,想到他什麼都不知道,估計就是想傳本源之力幫她,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小年獸,神識溫養時,身體互通,但靈根是不能相碰的,靈根相纏是隻有道侶才可以做的事情。”年止寒怔住,轟的一下躲進瑞雪懷裏,他不太懂,但應該是冒犯到師姐了,他悶聲道:“對不起師姐。”
瑞雪摸了摸他的頭,“沒事。”
她繼續給蘭信解釋道:“他原本是靈氣生成的生命,所以可以看見和操控靈力,應該是不知道什麼機緣巧合附在了死去的狐狸身上就成了狐仙。”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他不是那副瘋魔模樣,我們不可能打的過他,至少得煉虛巔峯期才有一戰之力。”
“他現在連烘乾衣服都不會。”蘭信歪着頭看着畫面道。
她看了這麼久,看到那些疾苦,她的心思沉澱了不少,雖然人與人之間是沒辦法感同身受的,但光是看着她都覺得難過。
這也勾起了她小時候的記憶,那裏人心太過涼薄。
這裏的人心太過惡臭。
蘭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酸澀的厲害。
繼續看着畫面。
“真是太神奇了,你有名字嗎,狐妖哥哥。”魏招娣用鞋撞了撞他的腳。
“沒…有。”
“好吧,那狐妖哥哥你能送我去鎮上嗎?”
“不能……去鎮上。”魏招娣的衣袖被猛的抓住。
“怎麼了嗎?”
“他們……會打你的。”
“可是我沒有幹壞事爲什麼要打我呢?”魏招娣順着衣袖被拉扯的地方摸了過去。
“不…知道。”他語氣低沉又帶着一點呆愣。
“我想在鎮裏去生活,我已經不能在村裏生活了。”魏招娣捏着他的爪子,他的指甲很長,很尖。
她又繼續掰了掰他的指甲,覺得真是神奇,她居然認識了一隻狐妖。
“好睏啊,天亮了就叫我好不好,謝謝狐妖哥哥。”她蜷縮着抱住自己的腿,頭枕着腿睡着了。
半夜變成狐形的他用尾巴把漸漸睡歪的魏招娣攬到身邊,她躺在他的身上,九條尾巴也蓋在了她的身上,看着熟睡的魏招娣狐狸歪了歪頭也閉上眼睛。
天亮狐狸睜開眼睛,因爲她說要在天亮的時候叫她,可他看了半天她似乎睡的很好。
他的一隻尾巴掃了掃她的腿,沒有反應,他又輕輕的掃了掃她的頭,魏招娣拉了拉他的尾巴就像被子一樣,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轉了個身,原來是剛才摸她頭時,毛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臉。
最後還是沒有叫醒她,他安靜的趴着等她醒來。
看着洞口外日出投射的光芒,他眼神微垂。
從他有意識起,看見有一具狐狸的屍體就沒想太多鑽了進去,發現自己能觸碰到東西了,真是太開心了,他在樹林裏面打滾,奔跑感受風和水。
在他不斷的玩鬧後,不知走到了哪裏,有一個村子。
他好奇的打量着,他想和他們一樣行走,一樣穿着衣服。
他就這樣想着,低下頭一看自己已經變得和他們一樣只是個頭很小。
他高興的跑過去,卻被他們提了起來,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他聽到他們在笑,他就跟着他們一起笑,他一笑他們就笑的更開心了。
他們叫嚷着。
“小傻子,小傻子!”這是他學會的第一句話。
他一直以爲自己叫小傻子,每當村子裏面叫他,他都會去,那時候的他多了一個新名字。
“傻狗。”
“快來啊,傻狗。”
那人叫他趴在地上給他騎,他也很開心他們和他一起玩。
直到他們把他綁在樹上,用樹枝扎他,那時候的他覺得好玩還跟着開心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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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他們把泥巴扔在他的身上,帶來各種各樣的東西紮在他的身上,有針還有削尖的木箭還有捕獸的夾子,用樹枝抽他,用髮帶勒他。
雖然他很痛但他不懂,他依舊開心的笑着。
這個時候他又多了個新名字。
“怪物。”
也許是家裏的人發現孩子偷拿東西了帶着孩子找了過來。
他已經被綁在樹上不知道多少天了,孩子的家人把他扔在河邊拿走了在他身上的東西。
他躺在河裏河流幾乎沖淡了他身上的血,一個人穿着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人將他從河裏拉了起來。
“這銀髮可以說是不祥啊,多奇怪的眼神,哈哈哈又可以大賺一筆了。”救他的人反覆嘟囔着這些話,他不懂,但他記了下來,因爲救他的人似乎很開心,等以後懂了他說的話的意思就知道他爲什麼這麼開心了,他要好好報答他,感謝他。
可是…
之後他被關在柴房,第二次見撈他起來的人時,他穿着奇怪的衣服,說着奇怪的話,把他綁在木架上綁着石頭扔下河去了。
他在河裏安靜的待着,這時候他的心裏想的是:原來他們不喜歡我。
任由石頭帶着他沉入河底,他睜着眼睛四處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
歌聲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