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窈眼底多了絲慍色，清凌絕美的眸直直看向他，“顧瑾川，你少胡說八道！”
男人眼眸微眯，冷脣勾起一抹不含感情的弧度，微涼的手掌冷不丁箍住了她纖細瓷白的腕，拽着她往懷裏帶了幾分。
深不見底的眸直直望進她眼底，似笑非笑：“就這麼想走？”
猝然間的靠近，冷冽的雪松氣息鑽入黎舒窈鼻尖。
她淡抿着脣，掙開他的手。
在一旁鏤空櫥櫃上翻出一份婚前協議。
“當初我們說好的，你我之間的婚姻，只是爲期三個月的形式婚姻，現在期限已到，我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男人脣角始終噙着一抹笑，
骨節分明的指接過她遞來的婚前協議。
他並沒有翻開看裏面的內容，只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封皮。
隨即，在黎舒窈的注目中，慢條斯理的捏住了文件的中央邊緣，下一刻——
“刺啦”一聲。
薄薄的幾張紙，被他撕成兩半。
黎舒窈瞳孔一縮，下意識想阻止，卻爲時已晚。
“顧瑾川！”
三個月前，領證前夕，確實敲定了兩份婚前協議。
她這裏一份。
顧瑾川那裏一份。
可自從結婚後，顧瑾川的那份協議，黎舒窈從未見過。
他現在手裏撕的，是她的那份！
安靜的大廳中，被撕成紙片的婚前協議緩緩飄落在地毯上。
黎舒窈眼尾漸漸帶上幾分薄怒。
凝着她眉眼，顧瑾川不緊不慢開口：
“既然婚前協議都沒有了，那這離婚協議書——”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也沒必要簽了。”
說着，手一揚，那份黎舒窈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被扔進了垃圾桶中。
“顧總這是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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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中顯而易見參雜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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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前的男人，卻凝視着她，深不見底的漆眸中是黎舒窈看不懂的情緒。
他聲音放緩，一字一頓地說了句讓黎舒窈意料之外的話：
“我不記得了。”
這幾個字，讓黎舒窈一怔。
“你說什麼？”
顧瑾川上前一步，黎舒窈不自覺往後退。
可她身後就是鏤空酒櫃，又能退到哪裏。
顧瑾川單手撐在她身後的酒櫃上，另一隻手虛扶着她的腰，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彼此呼吸交纏。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淡淡的惑色，狹長漆沉的眸微斂，給出一句：
“前幾天出了車禍，以前的一些事我不記得了，所以——這個婚，我不會離。”
他前半句是解釋，後半句則是直白地告訴她：
想離婚？
不可能。
黎舒窈指尖攥緊。
聽着他那句不記得的話，一時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靈魂質問：
“顧總既然不記得了，怎麼確定我就是你的顧太太？又怎麼確定我們過去感情深厚，適合繼續走下去？”
顧瑾川深深看她一眼。
緩緩直起身。
目光疏懶轉到大廳中很是矚目的放大版結婚證上。
他下顎輕擡，語調微諧。
“我不瞎，這麼大的結婚證照片，看得清楚。”
“再說了，能把結婚證上的照片當婚紗照，可見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好。”
黎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