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呵呵一笑,收起劍裝模作樣地朝沈七月拱了拱手。
“好久不見了,沈姑娘。您真是好記性,當時那麼多侍衛你都能記得我。真是不勝榮幸啊。”
沈七月往前走了幾步:“皇帝已經駕崩了,你們羣龍無首,不要做困獸之鬥。”
“沈姑娘,你一介夫人,不要插手朝堂之事,我念你當初在河邊那頓烤魚的恩情,可以當作今日不曾見過你,速速離開吧。”
“嫂子,他們都是死士,不會放過我的。你快走吧。”
陸承和出聲道。
沈七月沒有理他,目光看向車伕:“你既然能對當日的一飯之恩心懷感激,想必也不是殘忍冷漠之人,爲什麼要對寧王趕盡殺絕?”
“我只知道奉命行事。”車伕絲毫不爲所動,冷聲回答道。
“嫂子,不要多說了,這些人不會聽的,他們只知道聽命上峯,從不講什麼道義。跟他們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
陸承和示意沈七月回去。
可沈七月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打算。
“銀風和裴軒呢?不準備出來見見老朋友嗎?”
她邊說邊回身看了一眼巷口,墨影他們接到消息了了嗎?怎麼還沒有援兵呢?
“大哥,她在拖延時間等人。”
巷子另一頭的黑衣人頭頭大聲喊道。
那車伕模樣的侍衛眼神一冷,“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一起留下吧。”說罷就朝沈七月衝來。
沈七月迅速向後退了幾步,家丁們手裏拿着傢伙衝了上去。
陸景桓府裏的人,雖說只是普通家丁,也有些拳腳。況且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
饒是這人功夫不錯,可架不住人多,漸漸地就落了下乘。
一個不察,背上就捱了一棍子,他怒吼一聲:“愣着幹什麼?殺寧王!”
黑衣人蜂擁而上,陸承和咬了咬牙,提劍對衝上去。
沈七月緊張地看着巷子裏的混戰,左右看了看,心裏更加着急。
這些賊人,專門挑好下手的地方,周圍都沒人家人家居住,即使她想喊人相助,也無人迴應。
她急得團團轉,心中不停地祈禱墨影快點帶人來。
“抓住她,那是陸景桓的心上人。”被家丁圍起來的車伕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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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有幾個纏着陸承和的黑衣人朝沈七月而來。
沈七月把腿便跑,可那些人連跑帶飛,沒多時就落在了她前面,擋在了她面前。
她不帶一絲猶豫地,立刻轉身往反方向跑。
那帶頭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朝着她的後背,用力將劍投擲了過去。
沈七月渾然不知,知道聽到腦後傳來“叮”的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她才急忙停了下來,迅速轉身。
就在她身後不遠處,地上掉落着一把長劍,和一把小巧的飛刀。
她迅速反應了過來,擡頭四處尋找:“是哪位大俠救了我?”
一陣風襲來,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停在了沈七月面前,一身黑色長衫,臉上同樣蒙着黑布,一簇劉海擋住了眼睛。
“您是?”沈七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猜不出他的身份。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劍,朝着那些人衝了過去。
沈七月在跑和不跑只見猶豫了片刻,便決定去搬救兵。
這個時候城裏肯定很亂,她再跑遠一點,肯定能找到人來幫忙的。
她邊跑邊回頭看向見義勇爲的那人,總覺得那人身形有些眼熟,可是這京城之中,她哪裏還認識別的朋友?
“啊!”
沈七月剛轉回頭,就一頭撞在了一個堅硬的物體上,身體向後彈開。
一個人影飛速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幫他穩住身形,“沈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沈七月眨了眨眼,一把揪住眼前人的袖子:“墨北,快去救寧王!”
陸承和雖然自幼也習武,可到底不比這些人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他們每一下都帶着必殺的狠戾,絲毫沒有停頓和手軟,陸承和很快招架不住,只能左右躲閃,身上很快多出了不少傷痕。
“寧王殿下,我勸你不要徒勞,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那車伕將最後一個家丁一腳踹飛,陰測測地說道。
“是嗎?我也會給你個痛快的。”
陸承和靠在牆邊大口喘着粗氣,看着兩邊的人同時朝自己走來。
“哼。”車伕冷哼一聲,朝陸承和衝去。
陸承和剛要擡手,便被人一把提起衣領飛了起來,隨後落在巷口。
“你是誰?”車伕一擊落空,看着蒙面黑衣男子問道。
陸承和也看向救自己的人:“多謝兄臺,請問…”
“你不認識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裏,你們的人快來了。”黑衣人冷聲回道。
“是你!”車伕指着蒙面人大聲喊道,“爲什麼?你……”
“對我有恩的人已經不在了,今後我再也不會被誰挾持,只爲自己的本心而活。你若是退開,我留你一命,若是執意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
“哼,廢話少說,待我取了你的人頭,再去向統領稟明。”
二人戰至一處。
這神祕人的功夫不錯,不僅完全壓制住了這假扮車伕的侍衛,還能分心阻止其他人向陸承和靠近。
街道另一頭,沈七月帶着墨北等人而來。
“寧王殿下。”
墨北帶人飛掠向前,一眼便看見巷子裏的戰況,一時不知道該幫誰。
“大俠,你怎麼也在這裏?墨北幫他,他是好人。”沈七月指着巷子中的那人。
墨北點點頭,領着衆人加入戰鬥。
那神祕人見援兵已至,回頭看了一眼巷口,收了劍便一躍而起,消失在屋頂。
“哎……”沈七月剛來得及喊了一聲,那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墨北很快結束了戰鬥,那車伕戰死,其他人全都被綁了起來。
“殿下,您沒事吧?”
墨北上下打量了一番陸承和。見他雖然衣服破損,身上也有小傷,但都不礙事。
陸承和搖搖頭,隨後鄭重地對着沈七月行了個大禮。
沈七月嚇了一跳,趕緊讓開,“別,我受不起。”
開玩笑,古代社會,皇家就是天家,那是至高無上的皇權統治者。
更別說這位寧王興許還是……
她自然不敢受他的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