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到一樓大廳的休閒沙發旁,彎腰坐下。
前臺接待看到他滿臉是傷的坐在那,有些擔心的過來詢問。
秦遇安禮貌的笑着,“我在這裏等人,不影響你們吧?”
他雖然臉上有傷,但仍然遮不住優越的長相,前臺小姑娘笑眯眯的應道,“不影響不影響!我去幫您準備一些茶果點心!”
與此同時,祁戰正獨自坐在藍海灣別墅客廳裏,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酒。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有很多未接來電,但都不是喬星燦打來的。
他知道那條熱搜喬星燦一定看到了,就算她沒看到,她身邊的娛樂百事通安雯,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喬星燦打電話過來,哪怕是質問他,衝他發脾氣,也好過不聞不問。
可是幾個小時過去了,喬星燦始終沒打來電話。
是根本不在乎他跟別的女人鬼混,還是因爲她忙着照顧秦遇安,沒空搭理他?
酒精能麻痹神經,卻麻痹不了他的思想。
只要一想到喬星燦明知道秦遇安喜歡她,卻還是在他面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他心口就堵得快要爆炸。
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從他心底翻滾,洶涌的衝到咽喉處,嘴裏的紅酒突然沒了酒的味道,像是一口苦膽汁。
從九點多到凌晨兩點,桌子上的空酒瓶多到放不下,菸頭也扔了一地。
祁戰卻異常的清醒,酒精這種東西,總是在他最需要一醉方休的時候失去作用。
忍到極限,祁戰拿出手機,翻出了喬星燦的電話,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不足一釐米處,卻遲遲沒有點下去。
幾秒後,他滑動屏幕,播了另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秒接通,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祁總。”
男人是跟喬星燦的保鏢領隊,一般沒有楚禾跟在喬星燦身邊時,祁戰會派人暗中保護,在不影響她的情況下,時刻保證她的安全。
祁戰啞着聲音問,“她在哪兒?”
“在龍庭酒店。”保鏢都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祁戰愣了下,他以爲喬星燦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安雯家或者封醒家。
可保鏢說她在酒店?
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祁戰很難不往別處想。
頓了兩秒,他沉聲道,“她一個人在酒店?”
保鏢從來不用考慮其他,只用保證喬星燦的安全,以及聽從祁戰的指令。
所以他略作思索,還是如實答道,“安雯小姐送喬小姐來酒店後就離開了,之後秦先生也進了這家酒店,目前還沒有出來。”
祁戰瞬間哽住,心底咯噔一沉,四肢百骸無一不冷,喉嚨裏像是結了層厚厚的蛛網,把他纏的喘不上氣,也發不出聲音。
鈍刀子割肉的痛感抽絲剝繭般侵蝕着他的靈魂和肉體,他指尖輕顫,脣瓣緊抿,整個人像是被石化的雕像。
這就是喬星燦給他的迴應嗎?
他前腳剛上了個桃色熱搜,她後腳就跟秦遇安一起去酒店?
是故意做戲反擊他,還是…
祁戰不敢繼續往下想,雙眼猩紅一片。
保鏢見他半晌沒出聲,有些忐忑的叫了聲,“祁總?”
祁戰依舊沒出聲,幾秒後,他面無表情的掛斷電話,幽深的瞳孔裏完全失去了焦距,像是沒了三魂七魄,只留一具軀殼…
秦遇安在酒店大廳一坐就是一整晚,直到天快亮時,才起身離開。
而同樣一夜未睡的祁戰,也在凌晨五點半接到了保鏢的電話,“祁總,秦先生從酒店離開了。”
“嗯。”
祁戰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保鏢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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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八點,祁戰就出發去公司了,他現在急需工作來分散注意力,否則他一定會瘋掉!
一整晚沒閤眼,他眼底佈滿了紅血絲,加上他冷若寒霜的眼神,一整個地獄修羅的既視感。
他嘴角處被秦遇安意外打傷的地方也已經變成青紫色,因爲膚色偏白,所以更加的顯眼。
祁戰頂着臉上的淤傷和肅殺的神情出現在公司,連路過的保潔阿姨都忍不住偷瞄了兩眼,隨後跑去茶水間八卦。
“祁總這是跟誰打架了?”
“不知道啊!誰敢打他呀,不想活了嗎?”
“昨天晚上的熱搜你們沒看嗎?祁總帶性感美女回家了!臉上的傷該不會是被他女朋友打的吧?”
“該說不說的,那個喬小姐確實像能幹出這事兒的人!”
“嘖嘖,怪不得祁總那張臉陰沉的都能擰出水來了!”
“祁總的深情人設就這麼崩了?果然世界上就沒有不偷腥的男人!”
“要我說那個喬小姐也沒必要上綱上線的,能做祁總的女朋友已經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只要有名利可圖,頭上綠點兒就綠點兒唄!”
……
衆人正議論不休,祁戰的一助於浩端着咖啡杯進來,一臉嚴肅道,“今天祁總心情不好,你們都注意點兒,儘量別去觸黴頭!”
他話音剛落,一個小祕書就站在茶水間門口喊,“於助理,祁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於浩臉色一僵,手裏的咖啡杯差點兒端不穩。
衆人同情的看着他,滿臉都寫着:祝你好運!
於浩扶了扶無框眼鏡,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都別在這兒杵着了,該幹嘛幹嘛去!”
大家低着頭一鬨而散,於浩吸了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邁步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祁戰正低頭看文件,辦公桌上放着兩摞文件,右邊是簽好的,左邊是廢掉的。
一切似乎都跟往常的工作流程相同,但不一樣的是祁戰的臉色。
於浩跟在祁戰身邊六年了,從環宇集團開始起步時,他就是祁戰身邊最得力的總助理。
他對祁戰不說了解的透透徹徹,至少也是會察言觀色的。
祁戰一向脾氣不好,生氣冷臉都是常事,但臉色臭成這樣於浩還是第一次見。
他不由的挺直脊背,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喘氣都不敢大聲。
前後過了兩三分鐘,祁戰終於簽完桌子上所有的文件。
他把黑色的簽字筆一丟,於浩立馬上前抱起那兩摞文件。
本以爲祁戰只是讓他進來取文件,剛鬆了口氣,就聽到不帶一絲情緒的冰冷聲音響起,“情況怎麼樣了?”
於浩後退的動作一頓,抱着文件原地剎車。
但凡換個人站在這兒,一定連祁戰問的是哪方面的情況都不知道。
不過於浩顯然不是一般人,他推了推眼鏡,有些忐忑的回道,“燕京那邊給出的迴應是,那批醫療設備本身沒有問題,但由於數量龐大,所以相關部門暫時扣押,要進一步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