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生不能約時,死能同穴
不知過了多久,藍歌再次醒來。
眼前仍是一片幽暗漆黑,想是天還沒亮吧。
她的手往前面伸去,胡亂地摸索着,想要摸到那部手機,她想看看席雲崢好些了沒?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摸了好一陣,還是沒找到,心裏又想會不會掉到席雲崢身上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到身旁席雲崢那裏去,誰知手一探,觸碰到他身上時,便教一隻溫暖的手掌抓住,猛的一驚,他手輕輕一顫,心中萬般欣喜,脣角亦是不覺輕揚。
“席雲崢,你醒了?”
“恩。”
他凝視着她一張蒼白削瘦的臉,眉頭擰得緊緊的。
“我的手機掉到你那了嗎?快給我瞧瞧你傷口。”
憑着醫生的本能,幾乎是沒經過考慮,便這麼脫口而出。
可是這話一經出口,便意識到不對勁,嘴角就僵硬了下。
她何苦這麼關心他?
他未必會領受!
頰邊那抹欣喜感消失全無,咬了咬脣,“你要是摸到我的手機,麻煩你遞給我。”
聽得她再次這麼說,席雲崢的心募得一抖。
現在分明已天亮,她的手機明明就在兩人座位之間,她怎麼會看不到?
又仔細去瞧她的一雙明亮水漾的眸,此刻裏面是黯然失色。
似乎意識到什麼,連他自己都未曾擦覺,自己眸子中一掠而過一種叫做慌痛的東西。
“我很好,你不必擔心,不過……”他的薄脣蠕動了下,話到嘴邊,始終沒辦法說出來,不知何時,他對她已經做不到如初的殘忍,“不過……你的手機不在我這邊,我沒找到。”
聽得他語氣有些古怪,她輕輕哦了一聲,手想從他手中抽出來,復想再找一找不知遺落在何處的手機。
她的手一動,便教他寬厚暖熱的掌心用力一裹,讓她的手無法動彈。
藍歌一皺眉,痛得悶哼出聲,掌心處淺淺的疤痕一經牽動,又涓涓涌出血來。
看着有血從她掌心處逸出,將他的手一齊染紅。
男人那雙鳳眸猛得一眯,當下打開她的掌心,只見赫然一道極深的口子。
爲何她有時間給他做包紮,卻沒時間給自己處理傷口?
無意中又瞥到一眼掉在地上那把帶有血跡的見刀,猛得心中一刺,眸色斂得更深了一些,這傷口根本就是她自己弄的!
似乎感應到有強烈的目光打在她的臉上,藍歌微微低了下頭,縮瑟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不料她這一躲避,讓男人心中更覺不是滋味。
猝不防及,女人身子被用力一撞,她被用力按入了男人堅實的懷中。
藍歌身形一晃,顯然意外男人會如此擁抱她。
本來冰冷的身體,在他似乎傾盡全力抱住她的那刻,微微暖了下。
鼻尖流過他身上淡淡的清淡香氣,好聞,格外讓人安心。
可是,這個男人已經早就不是她的席大哥了,如今,他被另一個女人稱爲未婚夫。
思及此,藍歌心房上輕扯了下。
她用完好的右手去推他,他卻將她擁得更緊了些,那樣的力度似要把她揉進骨子裏才甘心一般。
耳邊蕩過他柔膩融暖的氣流,他音色微微暗啞,“歌兒,爲什麼?”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便蹙了蹙眉,問,“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要割傷自己的手?”
她咬了咬脣,始終沒吭聲。
難道要她有多麼多麼不希望你死,寧願傷害自己也要拼力地去救你,那不就等於說她有多麼多麼在乎你嗎?
能換取什麼?
換取他的同情與愧疚,而這些對於她來說只是多餘。
“我只是不想欠你什麼,你救我一命,我只是還了你而已。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她輕輕說道,只是爲何一開口,喉嚨便覺哽痛。
只是爲了不欠他,突然他的心劃過淡淡的失落,然而,他緊緊抱住她的手臂並未鬆動半分。
他脣一扯,問了一句,“疼嗎?”
這一聲,連他自己都所料未及。
有時候反應總比思慮來得快一些。
藍歌又楞怔了下,疼?怎麼不疼?
只是手掌上的疼,怎麼能比起你對我的那些傷害來得疼?
藍歌只是咧着脣輕輕地笑,一笑身子便在他懷裏輕輕地跟着顫。
她的語氣極輕極柔,“也許有一天你也來親身體會一下,你就會明白,究竟疼不疼了?”
席雲崢抿了抿脣,卻是再難說出隻言片語。
本想替她包紮,可若有舉動,她定會產生懷疑。
他想,稍晚一會讓她知道也是好的。
他只扯了另一個話題,問她,“冷嗎?”
這裏是山下,汽車已會毀壞,暖氣早就打不開來,在這個本就薄冷的春季,這裏的溫度低了不少,有冷風從破了的窗口吹進來,更讓人覺得冷。
藍歌沒有撒謊,點了點頭。
他輕輕鬆開了她,將自己身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又重新將她裹回了懷裏。
這次,藍歌沒有拒絕。
男人的身上總是比女人來得暖和,有這麼一個暖爐給她取暖,何必凍着自己?
於是,她更爲放肆地將自己的手塞進了他腋下,那是人體最暖的地方。
他也就低笑了一聲,便這麼隨她去了。
他打量着她巴掌大小的臉頰,她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形成兩排靜謐的剪影,如此安靜,呼吸着從她鼻腔裏呼出均勻的氣體,這樣的安靜的她比往常更爲可愛。
突然,他很享受這樣的氣氛。
“藍歌,我們上去之後,就好好的吧。”他突然這麼說道。
藍歌心裏在揣測,什麼叫所謂的好好的?
“是你跟夏雪好好的,讓我不要再爲非作歹,不要惹是生非,好好地讓你們好好在一起,也不要去影響宴青的生活。你們大家都好好的,我就孤孤單單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是不是?”
她的聲音足以平靜,平靜至此,竟也能擾亂心緒。
席雲崢劍眉又忍不住擰了下,眸底的目光復雜深愕。
“你爲何非得這麼刺激人不可?我們三個不能像從前一樣麼?就像家人一樣,那不是很好嗎?”
以前他們三個人關係很好,有說有笑,有打有鬧,就像親人一樣,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