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京城醫院辦公樓。
沈父近期身體產生排異，中午忽然進了醫院。陸琛給他做了手術，傍晚又開了個小組會，確定病人的後續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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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方案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
他從會議室出來，助理在門口等他，“陸醫生，沈小姐的產檢數據單出來了。”
陸琛交代過，沈知意每一次產檢，讓助理拿檢查單據給他過目。
陸琛接過單據仔細看了一番。
他今天做了臺手術，眉宇間有了疲態，“血糖過高。”
助理點頭：“沈小姐其他指標都是正常的，就是胎兒發育得太好，體積有點大。”
“歐陽醫生跟陳醫生在商量，可能要準備兩套方案，順產不行就要臨時轉剖腹產。”
“歐陽還在醫院嗎？”陸琛問。
“在的，在陳醫生辦公室裏商量方案。”
陸琛‘嗯’了一聲，進電梯後，按了15樓的按鈕，往陳醫生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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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
繁華的京城還沉浸在那場盛大煙火中。
薄楚楚坐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她握着手機，滑動屏幕。
想給陸琛再打個電話。
看着撥號界面打出去的三個未接通號碼，她又猶豫了。她怕頻繁打電話給他會影響他工作，萬一他又覺得她多疑，兩人又要吵架。
退出撥號界面。
薄楚楚返回微信裏。
她想找人聊會兒天打發時間。
點進沈知意的聊天框，最新消息是上午發來的，三嬸送了她一臺新的瑪莎拉蒂。
三嬸要養胎，這個時間段已經睡了。
她退出來點了朋友圈。
蘇軟和盛夏半小時前發了圈，帶娃在方特玩。
大家都很忙。
她掃了眼發來祝福語的薄家堂姊妹們，想寒暄幾句。打了兩個字又刪掉，她已經一個多月沒出門了，社交斷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她關閉了手機。
折回沙發那邊，隨意點了部喜劇片，繼續去看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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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
初步方案確定完畢後，陸琛回了自己辦公室。
進了門，他脫了身上的白大褂。
餘光瞥見辦公桌上的那個銀色保溫盒。
最近一段時間病人多，做的手術也多。薄楚楚覺得他辛苦，每天中午都會讓保姆送湯羹過來。
今天他太忙了。
湯都沒有時間喝。
陸琛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保溫盒，湯已經涼了。
他拉開抽屜拿出手機。
就在這時梁醫生敲響了門，他推開門探進來一個腦袋，“沈老爺的手術七點多就做完了，你怎麼還在醫院裏，不着急回家？”
平時是剛解決完病人的事，後一秒就不見他人影。
再一看，他已經去了車庫開車走了。
“你看到今晚那場煙火秀了沒？從外灘迪士尼城堡頂端迸射出來的火花，特別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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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
陸琛對這些沒興趣。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病歷本，穿了外套就準備走。
“可是煙火結束後還出現了上百架亮着燈的直升機，在夜空形成了一行字，楚楚公主生日快樂。”
“前幾天我好像聽你提起，薄小姐快過生日，你在準備禮物來着，不會是今天吧？”
空氣裏安靜了幾秒鐘。
見陸琛晃了一下神，梁醫生笑了，“你把她的生日給忙忘了。”
沒等他說完，辦公桌那邊陸琛拉開椅子大步離開。
望着男人匆忙離去的背影，梁醫生笑道：“她那麼聽你的話，賴着你非你不可的樣子，忘記生日有什麼，忘記結婚紀念日她都會體諒你的。”
“陸醫生您走那麼快乾什麼，留下來跟我交流一下我病室裏病人的治療方案啊。”
男人進了電梯，身影消失不見。
梁醫生站在門口，臉上嬉鬧的笑一點點消失。
他知道陸琛的往事，那廝之前出車禍，就是他操的刀。就因爲知道，他才留着心眼提醒他，以免他犯糊塗犯渾。
這半個月裏，薄楚楚來過醫院多次。
給陸醫生送午餐或是晚餐。
有次陸琛做手術到晚上八點，她抱着保溫盒在手術室外等了四個小時。
薄楚楚對陸琛的愛，寫在臉上，彰顯在身體的每個動作裏。局外人隨意一看，都能看到這個女孩的戀愛腦。
局中人陸琛，他一定也能感受到。
有句老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珍惜，一旦知道她不會離開，給她的關注度就會減少。
陸琛喜歡薄楚楚嗎？
肯定是喜歡的。
但是他護着沈小姐是十幾年養成的紮根習慣，關鍵時刻讓他選擇，選誰還真不一定。也許腦子選楚楚，身體本能選了沈小姐呢。
沒人能說得準。
“梁醫生還沒下班嗎？”
梁醫生回過神，側目便看見陸琛的助理。
他掃了眼他手裏的文件，是有關婦產科那邊的。
梁醫生將文件拿了過來，“有什麼事問一句歐陽醫生或者陳醫生，以後不要再送婦產科那邊的病例過來。他又不是婦產科的，看什麼病例？”
助理：“……”
–
保時捷呼嘯行駛在街道上。
手機裏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薄楚楚打來的。
陸琛一面開車，一面回撥了電話。
對方秒接。
女孩清亮的嗓音從車載音響裏傳出來，“琛兒你下班啦？”
聽聲音似乎沒生氣。
陸琛緩了兩秒鐘，才說：“嗯，手術做晚了點，在回家的路上。我去拿蛋糕，你在家裏等我。”
“好喔，我等你。”
“楚楚。”陸琛喊住她，“對不起，我今天太忙忘記了。”
“沒關係呀，現在才十點半，還沒過零點呢。我讓蓉姨去熱菜，等你回來吃飯。”
“好。”
“恩，那你慢點兒開車，注意安全。”
通話結束。
陸琛開車途中掃了一眼備忘錄。
一個月前就訂好的提示，今天手機放在辦公室，完全忘了。
十分鐘後，保時捷抵達皇后珠寶店。
他定做了一條項鍊。
可是店鋪關門了。
陸琛重新上了車，趕往黑天鵝蛋糕店。他預定時說過自取，是打算把項鍊禮盒放進蛋糕裏。
車子在路邊緩緩停靠。
蛋糕店也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