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面不改色。
或許是怕她不信,某人風輕雲淡地補充:
“待會會有醫生來換藥,不如顧太太親自問一問醫生。”
被他這種語氣弄的……
黎舒窈難得有些赫然。
就好像,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個小時後。
管家來通報。
隨即,兩道人影出現在大廳門口。
男人身姿如玉,挺拔修長,漆眸深邃,周身氣質矜貴迫人。
而他身旁的女子,容顏少有的絕色,氣質清冷溫緩,一顰一笑都攝人心魄,舉手投足間的溫柔淡化了她周身的暈冷。
尤其在看向她旁邊男子的時候,女子眉眼間的溫色更甚,讓人有種天然的好感。
黎舒窈在看到這兩人的第一時間,心底便浮現了兩個名字。
湘城頂級豪門陸氏。
寵妻寵到令人髮指的陸氏掌權人陸嶼。
以及被譽爲“人間仙子”之稱的蘇宛辭,醫術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蘇醫生。
哪怕不在一個城市,黎舒窈也對這兩位並不陌生,
只是她沒想到,親自給顧瑾川醫治的,竟然會是陸太太。
她雖然和陸太太沒怎麼打過交道,但陸太太的醫術,自然不容置喙。
若是連陸太太都說顧瑾川失憶,那……
萬千思緒,不過一瞬。
陸嶼和蘇宛辭攜手進來,視線落在樓梯口的黎舒窈身上,兩人點頭致意:
“顧太太。”
黎舒窈禮貌頷首,看向二人。
“陸總,陸太太。”
這時顧瑾川從大廳門外進來。
見到二人,眸色微動,“挺早。”
陸嶼閒懶出聲:
“早點換完藥,我還要陪着我家晚晚在江城逛逛。”
顧瑾川走到沙發處,“需要我派人領路嗎?”
陸嶼輕“嘖”,“你不見得比我多熟,還是別找電燈泡打擾我們夫妻了。”
顧瑾川:“……”
蘇宛辭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熟稔地給顧瑾川消毒換藥。
黎舒窈從樓梯口走過來,當看清顧瑾川左手手臂上那個血淋淋的傷口時,眉頭霎時皺起。
顧瑾川面色如常,沒有任何變化。
彷彿感受不到疼痛。
當他目光落在黎舒窈身上時,聲線放緩,柔聲哄道:
“不用怕,一點都不疼。”
黎舒窈脣角抿緊,眉頭褶皺半分未松。
他又不是鐵打的,這麼深的傷口,怎麼可能不疼。
一旁對面沙發上的陸嶼不着痕跡擡起眼皮,視線在顧瑾川和黎舒窈身上轉過。
將兩人間對視的一幕盡收眼底。
很快,上完藥。
顧瑾川整理好衣服,看向陸嶼。
“有些事要聊,去樓上書房?”
兩人多年的兄弟,很多話,一個眼神便能領悟。
陸嶼隨之點頭,“行啊。”
蘇宛辭看着他們兩個上樓,卻沒有跟上。
繼續整理着醫藥箱。
黎舒窈坐到對面,眼底有凝聚的遲疑。
蘇宛辭看出了她有話要問,合上醫藥箱,率先開口:
“顧太太是擔心顧總的傷勢嗎?”
黎舒窈動了動眉,點頭。
在顧瑾川的朋友面前,直接明問他有沒有失憶影響不好,還是迂迴兩句吧。
見她點頭,蘇宛辭輕輕笑了笑,說:
“現在的傷勢已經好很多了,前幾天沒有甦醒的時候,纔是真的有生命危險。”
“目前已經沒有大礙,只要多加註意些,別感染就行。”
聽罷,黎舒窈猶豫半秒,看向蘇宛辭,問道:
“他失憶了,是嗎?”
蘇宛辭眼底眸光有淺淺的波動。
迎着黎舒窈的目光,她正欲開口,
就在這時,“叮咚”一聲,一條消息彈了進來。
【老婆,幫某位可憐的顧總瞞一下。】
【不然好不容易騙來的老婆就跑了。】
蘇宛辭視線微凝,很快,她再次擡頭。
迎着黎舒窈的目光,點頭。
黎舒窈:“那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
“這個要看情況,可能很快,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這話出口,蘇宛辭心口負罪感不斷攀升。
尤其在看到黎舒窈皺起的眉頭時,這種感覺達到了巔峯。
在某一個瞬間,某位心虛的陸太太想着,要不把顧瑾川這個燙手山芋甩給程逸舟得了。
只要砸下一輛跑車,肯定能讓程大少爺喜滋滋過來圓這個謊。
說不準還能編得更加天花亂墜。
……
陸嶼和顧瑾川很快從樓上下來。
見到陸嶼人,蘇宛辭當即起身,提着醫藥箱準備離開。
陸嶼三兩步來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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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手中接過醫藥箱,提在自己手裏。
另一隻手牽着蘇宛辭。
“我們先走了。”
顧瑾川和黎舒窈兩個將人送到門口,目送他們驅車離去。
在那輛限量版跑車遠去後,顧瑾川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黎舒窈。
雙手插兜,神情自若問:
“沒騙你吧?真不記得了。”
黎舒窈:“……”
雖說席澤和蘇醫生都說他失憶了,可心頭這股莫名不相信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不過話說回來,顧瑾川裝失憶又有什麼好處?
黎舒窈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沒事裝失憶這一條,有些多此一舉,還沒有任何益處。
***
自從顧瑾川昨天回來後,他受傷並且失憶一事,便傳的沸沸揚揚。
雖然網上輿論愈演愈烈,但好在顧瑾川和席澤早有部署,顧擎集團的股票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
上午十點。
裴時晏和南洛笙來了‘錦榭’庭院。
書房中。
裴時晏看向書桌後的顧瑾川,指尖菸灰輕彈,眼底雋着探究。
“真失憶了?”
聞言,顧瑾川掀眸,看他一眼。
裴時晏瞭然。
神色倏然放鬆下來。
斜斜靠在沙發上,意味不明輕笑。
“僞裝失憶,這就是顧總新想出來的留妻方法?”
顧瑾川挑眉,“‘失憶’以後,有些不能做的事,才能做。”
裴時晏:這是狗得沒邊沒沿了?
等黎舒窈發現他是裝失憶後,有他解釋的。
掠過這個話題,顧瑾川想起剛纔裴時晏和南洛笙來‘錦榭’庭院時的相處,抖了抖菸灰,問:
“你和南小姐,和好了?”
裴時晏脣角揚起,“和好了。”
說着,他有意無意轉了轉手上的訂婚戒指。
不知是在炫耀,
還是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