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現在離當場猝死,只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距離。
住在一個寢室的人,也懷疑她,更別提學校裏對她不熟悉的。
還有王安妮,也在這個學校,她會不會當笑話一樣,跟李芬去說。
李芬再一臉慶幸的感慨,幸虧當初拋夫棄女,養這麼個女兒,家門不幸。
林煙好半天沒個動靜,秦姝就當她是默認了。
難怪之前趙婉兒在宿舍裏誰也不理,只搭理林煙,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林煙沉默了好長時間,纔開口問:“你知道管理員是誰嗎?”
“大四的一個學長,經管系的。”
秦姝在學校裏是百事通,大事小事都能知道點。
林煙心裏那團火,怎麼也滅不掉。
她從牀上爬起來,準備去經管系,讓管理員馬上把帖子刪了。
越少人看,影響越少。
“林煙,你收手吧,你現在還年輕,等以後怎麼辦,好名聲纔是女人最好的嫁妝,你這樣你校外的男朋友怎麼想。”秦姝摸着黑躺在牀上,好言相勸。
林煙丟下句,“現在造謠的成本太低了,關鍵還那麼多人信。”
秦姝權當林煙好面子,事到如今,好姐妹都被人打了,她還死咬着牙不承認。
知人知面不知心,完全看不出,她是這樣的人。
趙婉兒已經離校了,不知道林煙這邊該怎麼辦,帖子已經在學校裏沸沸揚揚了,這種事別說學生感興趣,校領導估計都會知道。
林煙到了經管系宿舍樓。
這個時間,也有不少剛約會或者圖書館學習回來的學生。
寒風瑟瑟,林煙裹緊大衣,拉鍊拉到最上面,只露出一張鼻尖被凍紅的小臉,皮膚要比倉冷的月色還要白。
男宿舍外,幾個男生也不覺得冷,不懷好意的眼神直直的往林煙身上盯。
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林煙的生活照在論壇裏放了很多張,各種角度加特寫。
幾個男生抽着煙,他們的話題自然離不開,作風問題。
“來我們經管樓下了,她還有臉出來呢,不嫌丟人的,學校裏就這樣,以後不知道能便宜哪位仁兄了。”
“她一晚上多少錢?不得八百?”
“草,你不怕得病啊,這種貨色的主意你也敢打。”
林煙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盯着一臉幸災樂禍的,嚼舌根吃瓜的男同學。
林煙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指定不是什麼好話。
“林同學,你找我。”帶着些西北口音的年輕男人聲音從林煙身後響起。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梁訓?”林煙不太確定,是不是剛剛跟她通過電話的人。
電話號碼也是從秦姝那裏要來的。
“我是梁訓,你來找我是因爲那條帖子嗎?”梁訓眼神左顧右盼,好像生怕被人看到,林煙跟他出現在一起。
林煙很識趣,掏出手機看看時間,“我們去找個地方聊聊?”
梁訓剛正不阿的拒絕,“有什麼話在這裏說就好了,你那套在我這裏行不通。”
林煙差點被氣笑了,梁訓以爲她要色誘刪貼子?
一個上午的功夫,她的名聲掃地,有色眼鏡戴的容易,摘下來難。
“帖子刪掉,裏面說的都不是事實,現在這種烏龍貼,已經影響到我。”
林煙提出她的訴求。
她知道現在刪也晚了,已經出了一個大窟窿,後知後覺的想把這大窟窿填補上,水已經流了滿地。
梁訓說:“校園論壇不是我私人的東西,我沒有那麼大權利,說刪除就刪除,我從來不主動刪帖,林同學抱歉,我幫不了你。”
“這種我報警的話,就是誹謗,作爲管理員,有責任維護好論壇環境。”林煙繼續,“沒有證據就說我做這些事,我是個女孩子,我臉皮薄,你就不怕我受不了這種打擊,一時想不開。”
林煙眼睛一瞬不瞬的在盯着梁訓看。
一雙靈動的美眸,佈滿憂鬱,彷彿能把人的魂勾出來。
梁訓態度有些動搖,壓低聲音說:“這件事你不要跟別人說,帖子我刪不掉,也是系統自動置頂的,論壇裏肯定有人買了水軍,我不知道你們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刪了這一條,層出不窮,還有很多條。”
梁訓怕林煙不相信,拿出手機讓她看。
密密麻麻,都是同樣標題的帖子,原帖子刪不刪除,現在看來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梁訓愛莫能助道:“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刪不過來。”
林煙抿脣,微微頷首跟梁訓道謝,“這麼晚叫你下來,給你添麻煩了。”
梁訓緊張的摸摸鼻子,耳朵尖變紅,“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不用這麼客氣。”
林煙轉身要走,心裏裝着事,心不在焉的也沒有看路,腳尖結結實實的踢到了臺階上。
“當心……”梁訓眼疾手快的衝上來,虛扶住她。
“謝謝。”林煙這纔回過神,冷風吹過來,人也清醒了不少。
梁訓:“客氣了。”
林煙把外套後面的帽子戴到頭上,心裏再強大,也害怕這時候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低着頭,邊有邊看帖子。
她發現裏面的照片,全部都是她微信朋友圈裏的,微信聊天記錄,都是用她微信頭像p出來的。
p的嚴絲合縫的完美,如果她不是本人,也能相信是真的。
到底是誰做的?懷疑是顧明月,對付趙婉兒同時也要踩她一腳。
可是證據呢?總不能空口白牙,她說誰就是誰。
回到宿舍,林煙鞋子也沒脫,架着腿,人癱在牀上,側頭看着空蕩蕩的位置,趙婉兒只簡單的帶走幾樣,剩下的都留在宿舍裏。
黑漆漆的夜裏,朦朧朧的聽到有人在哭鼻子的聲音,還是宋清萍。
這麼晚了,還爲了她的筆記本電腦難過,從她出門宋清萍就在哭,現在還是在哭。
“林煙你就幫幫我吧,讓趙婉兒把錢賠給我,你們那麼要好,都已經……”
宋清萍意識到不妥,沒有把話說完。
林煙沉着臉,黑暗中冷颼颼的破罐子破摔道:“都已經跟一個男人睡覺了,不怕這臺電腦,對不對。”
她替宋清萍把想說的話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