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保太子還是保朝綱?

發佈時間: 2024-12-18 16: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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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不疾不徐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沈七月早都想吐槽這古人裝b這件事了,給人增加心理壓力,總是要假裝喝茶拖延時間。

 她作勢也端起了茶杯,輕輕地颳着,不時抿上一口。

 攝政王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清了清嗓子,可沈七月依舊低頭吹着自己手中的熱茶,他只好忍着氣等着。

 沈七月心中暗笑,又迎着他的目光鎮定地喝了幾口茶,纔將茶盞放下。

 “王爺,真是好茶。”

 攝政王哼了一聲,“你若是喜歡,離京的時候讓景桓給你帶一點。”

 “多謝王爺。不必了,喝茶多了晚上睡不着容易胡思亂想。”沈七月謝絕,“對了,您剛纔說有事想聽聽民女的意見?”

 “我剛纔收到消息,景桓再次進宮了。”

 沈七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到現在既沒回去,也不在王府,原來是進宮了。

 “太后召寧王去其宮中用膳,意欲毒殺,景桓此刻進宮危險重重。”

 沈七月“騰”的一聲站起身,萬分驚駭:“那……那您……爲何……”

 “放心吧,太后日後還需我助力,景桓不會出事。”

 攝政王語氣輕鬆,彷彿這件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七月又急又氣,他明明知道寧王有難,陸景桓以身犯險。

 他還能鎮定自若地跟自己說了那麼多無關緊要的話?絲毫不將二人的安危放在心上。

 “陸景桓不會出事,那寧王殿下呢?寧王是您的親侄子。”

 “大行皇帝也是我的侄子,他若是有遺詔,那小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攝政王蹙眉看着她。

 “呵呵。”沈七月笑出聲,看着攝政王的目光裏沒有了之前的戰戰兢兢,全都是一覽無餘的嘲諷。

 攝政王看得火大,“大膽,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還沒有我一個農家女子看得清楚,我雖不知道你們這有何不同,可這種皇權社會,沒有歷史前車之鑑嗎?”

 沈七月此刻心中激盪萬分,早已忘記了害怕,冷聲問道。

 “先不說大行皇帝有無遺詔,就憑他昨夜的那一系列部署,不顧朝綱不管社稷,只顧殺戮泄憤,爲自己的幼子鋪路。”

 “那小皇子纔剛一個月,如若今日寧王斃命,幼子登基,不是外戚專權,就是後宮垂簾聽政。聽說南地北境都外敵強盛,到時朝綱不穩,我看這江山社稷,遲早完蛋!”

 “大膽!”攝政王大喊一聲,站起身,指着沈七月喝道:“一介女流妄議朝政。我看你是嫌命太長了。”

 沈七月的頭腦暫時恢復了幾分清明。

 她是想起了前世封建社會最飄搖的最後一百年,心中又痛又急,才忘記了現在的處境和環境。

 “求您救救寧王殿下。”沈七月緩緩跪下,“他是世子心中最親的人,他不僅是您的侄子,還是……先王妃的外甥……”

 攝政王原本滿腔的怒氣,瞬間消減了一半。

 他握了握拳,彷彿被人抽走了一半的力氣,喃喃道:“她……我是對不起她……”

 “你起來吧,我念你無知,口不擇言,不治你的罪了。”

 沈七月不肯站起來:“王爺,請您救救寧王。”

 “哼,你什麼時候又跟寧王這麼好了?”

 “我對寧王的所有好感,一是基於他是世子最在乎的弟弟,他在意的人我都喜歡,二是寧王殿下……是朝綱希望。”

 “朝綱希望?誰告訴你的?若是遺詔冊立太子呢?”

 沈七月舔了舔嘴脣:“聽說……內閣有封駁權,限制聖上作出不利於朝綱穩固的旨意。”

 她幾天坐立難安,只有翻書打發時間。

 書上說,本朝開國皇帝開明,爲了後世子孫不壞祖宗基業,更防止突發情況下賊人矯詔,特賦予內閣一項權利,即封駁權。

 只要聖上旨意,經內閣和輔政大臣共同認爲有悖於皇帝的真實意思表示,有害於朝綱社稷穩定的旨意,可以予以封駁不認可。

 “知道得不少,封駁需內閣和輔政大臣共同認定,內閣早已認可寧王。”

 “所以現在只有王爺,有沒有遺詔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態度和想法。”

 “若真有遺詔,我爲什麼要幫寧王?”

 沈七月擡起頭:“那就要問問王爺自己了,您是要保太子還是保朝綱?”

 攝政王看着眼前眼神堅定的少女,若有所思:“保太子?還是保朝綱?”

 “是。”沈七月嚥了咽口水,想到寧王此刻的危險,還有陸景桓的心情,她壯着膽子開口,“以前的事情,我也聽過一點,我想請王爺仔細想想,寧王殿下當初……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嗎?若不是之前的皇上突然……”

 “住口!”攝政王低聲怒吼,幾步竄到沈七月面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沈七月嚇得趕緊閉嘴,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攝政王不會不懂。

 “我告訴你,這件事不管是誰告訴你的,不想死你就爛在肚子裏。”

 攝政王彎腰緊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齒。

 “你這樣的女人到底是哪裏來的?一介農女膽子如此之大,指點朝綱不說,竟然還敢滿嘴胡說,句句都能殺頭。”

 沈七月咬了咬脣,沒有說話。

 書房裏沉寂下來。

 攝政王直起身,緩緩走到書桌旁坐下,從一旁的畫筒中,抽出一幅畫緩緩展開。

 沈七月的膝蓋跪得生疼,見他不注意,稍微調整了下姿勢,揉了揉膝蓋。

 “行了,宮裏有我的人,他倆都沒事,你起來吧。當着她的面,我再叫你長跪不起,她豈不是真的要去閻王面前告我的狀。”

 攝政王突然開口,語氣帶着幾分淒涼和無奈。

 沈七月不知道他說的誰,但聽他這麼說,心裏驟然一鬆,趕緊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來。

 痠痛的膝蓋和小腿再次提醒她,事情一完就趕緊回安陽鎮去。

 這在京城別的不好說,再見見這個見見那個的話,早晚膝蓋都要跪爛了。

 “研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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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七月愣了一下,看了過去,攝政王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她趕緊“哎”了一聲,朝他走過去。

 書桌上擺着一幅畫像,一個雙眉緊簇,眼裏含淚的女子,倚在門框邊,看着斜前方,手裏的團扇遮住了半張臉。

 沈七月一眼就看出了這畫上的女子是誰。

 那雙眼尾上挑的多情目,跟陸景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