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實在不想理會梁詩孝,端着盤子兀自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誰知,人剛坐下,身邊隨之跟過來一個人。
裴瑾言不用回頭,只從氣味兒上判斷便知道妥妥的梁詩孝無疑了。
她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身體轉到窗子位置,目光落在窗外。
梁詩孝見狀,直接將盤子放在她面前,徑自的在她對面坐下。
裴瑾言面色一頓,用一種沉沉的目光盯着他。
儘管沒有講話,但裴瑾言已經用眼神兒來表達自己當下的心情。
梁詩孝一副不解的樣子,問道:“本少爺我好歹也玉樹臨風,你不用每次見我都這種崇拜的眼神兒看着我,不然我會迷失。”
裴瑾言哈的一聲笑了,她放下手中的叉子,擡頭看向梁詩孝。
她說:“誰給你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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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裴瑾言說完,梁詩孝就說:“梁詠琪給的。”
裴瑾言:“………”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裴瑾言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擡眸,用一種非常認真的眼神兒看着梁詩孝,說:“你究竟想怎樣?”
梁詩孝一副無辜的表情看着裴瑾言,用一種非常純真的口吻說道:“我沒想怎樣啊?反倒是你,怎麼每次見到我都對我敵意滿滿,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不等裴瑾言開口,梁詩孝又說:“你說,你是不是暗戀我啊,不然怎麼每次見到我都是這副表情?”
裴瑾言直接給他整無語了。
梁詩孝不僅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繼續說道:“我上學的時候倒是聽別人說過,一個女生要是特別喜歡一位男生的話,會特別的想方設法的吸引男生注意。”
裴瑾言鼻孔裏冒出一絲冷氣,也懶得同他辯解了。
只見梁詩孝朝裴瑾言豎起了大拇指,說:“不得不說,你這招欲擒故縱的手段特別的深入我心。”
然後他雙手一攤,一種擺爛的姿態看着裴瑾言,說:“我決定坦白。”
裴瑾言靜默的看着他,那表情像是看一個自導自演的精神病患者一般。
誰知,梁詩孝話鋒一轉,對裴瑾言說:“但在坦白之前,我覺得有必要聽一聽你的看法。”
裴瑾言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她也擺出一副天真的樣子看着梁詩孝,語氣不緊不慢,說:“想聽一聽我的看法?”
梁詩孝點頭,十分乾脆的說道:“當然。”
裴瑾言端起盤子,站起身來,繞過方桌來到梁詩孝面前。
在他那求知慾十分強烈的目光之下,裴瑾言拿起盤子扣在了梁詩孝臉上。
然後她湊到梁詩孝耳畔,夢幻似的聲音說道:“這就是我的看法。”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今天來這裏參加晚宴的人,大部分人都奔着自己的目的而來的,因此,裴瑾言跟梁詩孝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並未入幾個人的眼中。
當然,“別有用心”的人除外。
梁詩孝萬萬沒想到裴瑾言竟然會用盤子扣在自己的臉上。
他本能的愣怔一會兒,隨即咧嘴笑起來,伸出舌尖舔掉了嘴脣以及下巴上的蛋糕。
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雖說潑辣一點,但辣的纔夠味道啊。”
這句話沒有被裴瑾言聽到,倘若被裴瑾言聽到,她都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裴瑾言的這個舉動除卻當事人知道之外,同時也被邵鳳霞看在眼裏。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並未說什麼,倒是身邊的人說道:“邵局,剛剛,那個人是你外甥女吧?”
邵鳳霞淡淡一笑,目光不無威嚴的掃過大廳,然後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對說話的人說:“小孩子打打鬧鬧正常,不用放在心上。”
那人哦了一聲,然後費解的說:“可是,那個人好像是梁家的小少爺吧?”
邵鳳霞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
那人也不管邵鳳霞有沒有聽見,繼續說道:“我可聽說這梁家的小少爺是個小霸王啊,在京城也算是橫着走的人了,你外甥女這樣做,不怕梁家那邊——”
話到這裏,他恰到好處的閉嘴,留下無盡的想象空間,任人的大腦自由發揮。
邵鳳霞自然聽出這個人的弦外之音,她彷彿沒聽出來他語氣裏的危險意思似的。
她用一種十分平靜的口吻說道:“那也得看梁家的小少爺舍不捨得。”
一句話說的那人眉頭直皺。
他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出了梁家的這位霸王少爺對裴瑾言那是有意思。
否則,會場上那麼多重要的大人物他不去打招呼,偏偏將注意力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裴瑾言身上?
如果不是有所圖的話,鬼才說得過去。
他盯着梁詩孝的表情看了片刻,隨即在心中低語,哦,原來兩家那位小霸王喜歡像裴瑾言那樣的女人。
然後迅速在心中盤算他下一步的打算,究竟要準備多少種這樣類型的女人,能滿足梁少的需求,然後好讓他乖乖的爲自己辦事。
正在品味蛋糕滋味兒的梁少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計着。
他只知道,裴瑾言是第一個這麼對他的。
並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這種擔當與勇氣,可不是抖機靈或者吸引他眼球故意這麼做的。
望着裴瑾言遠去的背影,梁詩孝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怎麼他在京城就沒有見到像裴瑾言這樣英姿颯爽的人呢?
裴瑾言將一盤蛋糕扣在了梁詩孝的臉上之後,那堵在心口的沉鬱之氣好了不少。
她突然覺得,以後再面對這種事情,就不能給對方死纏爛打的機會。
否則,對方真的能輕易勾動那藏在心底的怒火。
二樓的樓頂是一個座小花園,上面種植了許多綠植以及開花的植物。
端看植物的打造與陳列,不難看出這座會所裏的主人的品味。
尤其,當裴瑾言看到其中不少植物都是用名貴的花瓶種植時,心中感慨不已。
有些人,吃飯都是問題,而有些人,卻輕易而舉的享受着極爲奢華的生活。
她不禁擡頭看向遠方。
心想。
這種極其奢華的生活,究竟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