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濃硫酸!
秦暖暖想要掙扎,可是邵九霄卻死死抱着她,聲音壓得很低。
“別動。”
他的聲音低沉裏透着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虛弱,握着秦暖暖肩膀的手微微加重了一些。
秦暖暖怎麼能忍着不動。
她咬着牙,目光越過了邵九霄的肩膀,望向了那個穿着黑色長風衣,鴨舌帽壓得很低的人。
忽然。
她看見那個人扔掉了手中的空玻璃瓶,從寬大的風衣裏又掏出了另外一瓶濃黃的液體,使勁擰開。
秦暖暖再也控制不住。
猛地得掙扎出了邵九霄的懷抱,幾乎沒有停頓得就朝着那人手上踢去。
那一次秦暖暖全然沒有收斂力道。
那人被踹的往後退了幾步,跌倒在了地上。
玻璃瓶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
濃硫酸流淌在地上,在地上泛起一陣詭異恐怖的白色泡泡,又濃煙升騰而起,刺鼻的味道幾乎要毀滅人的呼吸道。
那人就趴在玻璃瓶不遠處。
帽子掉在地上,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滿是傷痕,憔悴而暗黃。
秦暖暖看見這張臉,牙咬得咯咯作響。
“沈思悅,你真是的活膩了!”
連她的男人都敢動!
“我是活膩了,可是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做墊背的!”
沈思悅歇斯底里。
金庭的事她涉及其中,雖然不是主使者,而是被下了藥的受害者。
可是,那天的監控畫面和照片無一例外都被公佈在了外網上。
官方想要刪都刪不掉。
她的名聲徹底臭了。
原本那些覬覦她美貌,願意給她花錢的男人現在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她染了什麼病。
而高利貸的也聽說了這些事,又開始一天天的上門催債。
還喪心病狂要抓了她去當樓鳳還債。
如果不是邵九霄,如果不是秦暖暖……
沈思悅恨到了極點,掙扎着想要起來。
秦暖暖卻是揚起手,拽住她的頭髮,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這樣的廢物還想要我的命,你還委屈上了,臉皮厚是不是你沈家家傳絕學?姐妹倆一個賽一個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不會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本事沒有,作死的能力倒是上天。”
捱了一個耳光,沈思悅怨恨瞪視着她。
她痛恨秦暖暖。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明明面對這些的應該是秦暖暖那個賤人。
可現在,她仍舊待在邵九霄的身邊受盡寵愛,她想要什麼邵九霄就給她什麼,作天作地沒有半點不滿足的。
秦暖暖是天上的雲朵纖塵不染,而她是地上的泥土低到塵埃裏。
明明最起先,她們都是一樣的人,甚至於秦暖暖在秦家受盡排擠,就是一隻鄉下來的野鴨子。
境遇兩相對比,沈思悅嫉妒的快要發瘋。
“秦暖暖,你又是什麼好東西?我沈家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憑什麼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啪。
話還沒說完,沈思悅又捱了一個耳光。
一個不夠,緊接着又是一個。
一個接着一個,秦暖暖下手越來越狠,漸漸得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掌心發熱發疼。
直到眼前的人兩頰腫脹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沈家怎麼沒的回去問問你那個廢物爹,少到處亂扣屎盆子。懶得理你,你以爲爸爸怕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秦暖暖終於感覺到了掌心的刺痛,擡腳又狠狠踹了一腳。
還是氣。
“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跟羣傻逼混一起早晚完蛋,現在成動作片女主了就扯着嗓子到處嚷嚷爸爸害你,嚷嚷老天爺不公!真他媽沒完沒了了,你不煩我還煩呢!”
秦暖暖罵得口乾。
她插着腰,冷眼看着沈思悅已經趴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才擡手扇了扇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頭,瞅了一眼已經脫下外套的邵九霄。
那件西裝已經破敗不堪被扔在了地上。
裏面的西裝背心也熔的千瘡百孔。
幸好這男人一向來嚴肅正經,西裝從來都穿全套,裏外好幾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可秦暖暖還是心疼。
她又擡腳踹了地上的沈思悅,掏出手機。
“弄死你我都嫌手髒,進局子裏慢慢享受吧,我會叫人照顧你的,保證不讓你寂寞。”
她說完,一邊撥電話報警,一邊就要轉身。
沈思悅趴在地上,嘴裏好幾顆牙都被打掉了,她臉皮浮腫說不出清楚的話,只能發出陰沉沉的冷笑聲。
有風從她的齒縫間穿過,聲音詭譎。
“秦暖暖……誰都說你好……說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說你大方得體,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現在潑婦的樣子……也不過如此。”
人人都說秦暖暖好,都說她髒,說她不如秦暖暖。
沈思悅面容扭曲,十指在地面摳出鮮血。
她勉勵擡起頭,怨恨瞪視着秦暖暖。
情緒極端激動。
“秦暖暖,憑什麼!你也該和我一樣!”
她霍得掙扎起來,抓起倒在一旁的玻璃瓶,不顧外壁站着的硫酸腐蝕手指的劇痛,將裏面僅剩的小半瓶濃硫酸潑向秦暖暖。
“去死吧!”
濃黃液體潑出的前一刻,秦暖暖擡腳踹向她的手肘。
沈思悅的手肘赫然改變了方向,可潑出去的動作因爲太過用力並沒有來得及收回。
那剩下小半瓶的濃硫酸全都潑到了她自己的身上臉上。
“啊——”
極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地下車庫。
秦暖暖居高臨下睥睨着倒在地上痛苦欲死的沈思悅。
嘖嘖了兩聲。
不作就不會死啊。
此刻,電話通了。
電話那頭鄭隊無奈的聲音響起,“大小姐,距離上次見面才沒幾天,您不會又……”
“盛世集團地下停車場,順便叫個救護車,”秦暖暖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瞥向邊上屁事沒有的邵九霄,又補了一句,“兩輛。”
聽到救護車,鄭隊心底咯噔一聲。
他剛要吐槽秦暖暖這個惹麻煩體質,這頭秦暖暖就做了個結束總結。
“就這樣吧,趕緊的。”
然後單方面掛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只冷眼看着痛苦掙扎的沈思悅。
沈思悅的左臉被濃硫酸濺到,半張臉都已經毀了,皮膚融化,只見扭曲的五官,鮮紅的血肉與其中露出的森森白骨。
她捂着臉,可手上的污穢卻只能加劇疼痛。
趴在地上,沈思悅痛苦得朝着秦暖暖爬過來,如同地上蠕動的巨大蛆蟲,可惡又可笑。
“救我,求求你救我!”
她血肉淋漓的手朝着秦暖暖伸過來。
秦暖暖皺眉,嫌髒得往後退了兩步,滿眼冷漠。
“機會給過你了,你不要,那就爛在這裏吧,醜逼!”
此時此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刻毒。
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沈思悅看到了秦暖暖的決絕,心一寸一寸的步入絕境。
她擡頭,血肉模糊的臉朝向站在車邊的邵九霄,嘶聲大笑。
“邵九霄你看見了嗎?你的心上人就是這樣的蛇蠍毒婦,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小白兔,你遲早被她反噬,被她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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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暖這樣的女人沒有心,她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人!”
一聲聲泣血般縈繞地下車庫。
邵九霄沉鬱的眸底殺意洶涌。
秦暖暖卻飛快走過去攔在他面前。
踮起腳,親了親邵九霄凸起滾動的喉結。
“老公,別聽傻逼廢話,她腦子被硫酸融了。”
沈思悅這幅樣子,活着比死了痛苦。
真沒必要成全她。
邵九霄大約也明白,涼涼掃了一眼沈思悅,伸手將秦暖暖摟進懷裏。
他一字一句說。
“只要她願意留下,只要她肯回頭看一眼,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這話低到了塵埃裏。
那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人,卻這樣卑微等着秦暖暖回頭。
可笑!
實在是太可笑了!
嫉妒如毒藤,蔓延。
已經逼瘋了她。
沈思悅血紅的眼眸死死盯着某處,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邵九霄發現了她的怪異舉動。
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打開駕駛座將秦暖暖塞進去,把車鑰匙塞進她手裏。
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