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鄭局的腳剛邁出去第一步,第二步就邁不動了。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誰,嘴裏迸出一聲國罵,轉身,笑對着左御之還有張士賢說:“大家難得聚在一堂,還是喝酒吧,今日不醉不歸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有事。
但誰都沒有點破。
張士賢看了眼坐在那裏,如如不動的左御之,心中閃過一道深意。
這左御之比他外表看起來還要不顯山布魯手,那不動聲色,火候拿捏的剛剛好的氣質,簡直沒誰了。
不過。
張士賢心中還有一抹疑惑。
左御之真的有他想的那麼高深莫測?
還是說剛巧鄭局開門的時候見到了他不方便見面的人?
張士賢仔細的觀察着鄭局的反應。
大家都是人堆裏摸爬打滾混出來的,自然明白都不是等閒之輩。
能讓鄭局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人。
而此時此刻,張士賢能斷定的是,那個人就在門外。
否則鄭局人都已經出門了,卻又折回來,這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想明白這裏面的邏輯關係之後,張士賢斷定左御之並非他剛纔想的那般高深莫測。
他只是運氣好,好巧不巧的遇見鄭局見到也心裏犯嘀咕的人。
見鄭局一個人倒酒,那心不在焉的樣子,當真有種老鼠見了貓的既視感。
張士賢更加好奇外面的人的身份了。
但他沒動,親自拿起酒壺給鄭局倒酒去了。
就在張士賢打量左御之的時候,左御之也沒有閒着。
他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張士賢故意安排這一出,就是看他的態度跟反應。
倘若他表現的太過,那麼他無形之中就透露出自己的一個弱點。
張士賢只要抓住他的那個弱點不鬆手,那麼左御之便拿他沒有辦法。
只不過在左御之看來,裴瑾言並非他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不信你看她上次拿槍的狀態,手都沒有抖一下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練家子。
什麼叫做練家子?
就是經過嚴格的訓練,而這種訓練是深入本能的。
在遇到危險情況,身體會啓動自我保護,在她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判斷。
這是裴瑾言的優點,也正是左御之想要弄清楚的地方。
尤其,當他看到裴瑾言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對裴瑾言的瞭解,少之甚少。
他都忍不住感慨,陸以琛那個蠢貨因爲裴瑾媛而放棄了這麼好的裴瑾言,簡直是一大損失。
當然,這裏面還有他的傑作。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陸以琛如此上心的話,他豈不是沒了這麼好的機會?
說來說去還是沒那麼愛,真要那麼愛的話,他是沒有機會趁機而入的。
想到這裏,左御之不禁好奇裴瑾言這會兒在做什麼?
她可能知道危險就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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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丫頭,居然來京城參加這麼高規格的宴會,講真,左御之心裏有些不是味兒。
他忽然發現,只要裴瑾言他看鬆一些,裴瑾言就有可能被別人給搶走了!
事實也正如此。
當裴瑾言用完餐,準備腳底抹油離開時,她被邵鳳霞給攔住了。
邵鳳霞一個眼神兒就明白裴瑾言想幹什麼。
她故意板着臉說:“瑾言,讓你來這裏不是來吃飯的。”
裴瑾言點頭,十分認真的說:“我明白,可是,這裏的飯菜真的很好吃哦。”
邵鳳霞嗔了她一眼,說:“你這個表情好像在說你來我沒有給你準備吃的似的。”
裴瑾言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摟住邵鳳霞的胳膊,悄咪咪的說道:“我知道小姨對我最好了,我最愛您了,就算拿這天下來跟我換,我也不換。”
邵鳳霞被裴瑾言這一句話給逗樂了。
她意味深長的對裴瑾言說道:“什麼時候在洛城學的這樣油嘴滑舌的?連你小姨都敢打趣?”
裴瑾言就差舉手發誓了,她說:“小姨您還不知道我嗎?我從來都實話實說。”
邵鳳霞幽幽一嘆,說:“要是臭小子也像你這樣就好了。”
裴瑾言驚訝的說:“怎麼,小姨有多久沒有見到真哥兒了?”
所謂的真哥兒,其實是邵鳳霞的大兒子。
從小到大都特別認真的樣子,總是板着臉,像極了過去古代做學問的夫子。
所以裴瑾言送他一個稱呼,真哥兒。
一聽這個稱呼,邵鳳霞忍不住笑了。
她說:“難爲你還記得這個名字。”
裴瑾言說:“就算天塌了我也不會忘記的。”
後面還一句她沒有明說,小時候她可沒少欺負真哥兒。
但每次真哥兒好像看不出裴瑾言那是在欺負他似的,每次都屁顛屁顛的幫裴瑾言認真辦事。
那時候邵鳳霞還愁自己的兒子怎麼那麼呆。
誰知,後來真哥兒的表現出乎了邵鳳霞以及所有人的意料。
見邵鳳霞臉上浮現出一抹惆悵,裴瑾言心知是有事。
她偏過腦袋湊到邵鳳霞耳邊問道:“小姨,是不是想真哥兒了?”
邵鳳霞遲疑了一下,點頭,說:“我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裴瑾言問:“他在哪?多久沒回來了?”
邵鳳霞說:“在非洲,差不多有兩年了吧?”
裴瑾言心中詫異不已,兩年?
這也太久了吧?
一道白光自大腦中閃過,裴瑾言脫口而出道:“小姨,是不是真哥兒談戀愛了,因爲您不同意,所以一氣之下出國到現在也都不回來?”
邵鳳霞眉峯一挑,看了眼裴瑾言,正要講話,有人喊她。
邵鳳霞朝那人點了下頭,然後用一種快速的口吻對裴瑾言說道:“也對也不對,這件事說來複雜,回頭我再慢慢跟你說。”
然後便帶着裴瑾言朝叫她的人面前走去。
裴瑾言知道今天來參加晚宴的人非富即貴,而她已經吃飽,也無需餓着肚子跟這些人周旋。
因此,邵鳳霞要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乖巧的樣子,就像是邵鳳霞圈養的寵物一樣,連裴瑾言自己奇怪,對於這種她平時最不喜歡的應酬,居然也沒有那麼的反感與討厭了。
她扭頭看向小姨。
儘管小姨氣場很強大,可是再強大的氣場卻掩蓋不住那鬢角位置冒出來的白髮。
裴瑾言在心中腹誹,好你個真哥兒,談個戀愛都跑到非洲。
跑的那麼遠,真不打算回來孝順小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