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這當爹的感覺

發佈時間: 2025-01-05 11: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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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莫曉柔,還掐着甜妞呢。

 她就那麼着舉着甜妞,一動也不敢動。甜妞卻在拼命掙扎,還在哭。

 她不要這個姐姐啊。

 這個姐姐掐得她很不舒服。

 王宏傑快步上前,把甜妞接過來,抱着她:“乖,不哭,爸爸在。”

 甜妞本來不愛在王宏傑懷裏的,可目前而言,媽媽在忙,剛才那個小姐姐明顯不知道怎麼帶娃,她被舉着,也好累呢。

 “嗚嗚—咦咦—嗯嗯。”

 張克禮抱着三丫:“廠長,沒事兒,女人都要過這一關。宗遠,搬個椅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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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宗遠立馬搬了個椅子,放在莫悍山身邊。

 莫悍山啥都沒聽到。

 他現在除了媳婦兒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

 就連王宏傑他們幾個進來,也像是沒看到一樣。

 三丫說:“爸爸,莫叔叔在打哆嗦。”

 果然,莫悍山的手,在微微抖動。

 那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似乎全身的血,都在奮勇奔流。

 忽然歐允棠大叫一聲:“啊—-”

 莫悍山幾乎要跌倒。

 杜凱趕緊扶住他。

 老天爺,這到底是女人在生孩子,還是男人在生孩子。

 本來還是深秋高遠的天空,被明亮的雲團照亮。

 那雲層,魚鱗一樣一層層地堆積,從粉白到淺紅過渡。

 半邊的院子,籠上一層淺紅色的輕紗。

 成百隻叫不上名字的小鳥,從四面八方飛來,站在屋檐上面,嘰嘰喳喳地叫喚。

 輕風飄過,莫悍山似乎舒服了一些。

 “哇—哇—”

 一聲清脆的童音,從臥房傳來。

 有力的,

 甜美的,

 舒暢的。

 緊接着是王嫂驚喜的聲音:“生了,妹子,生了。”

 歐允棠力氣用盡,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莫曉柔第一個往裏面衝,卻被李苗苗攔住:“未婚姑娘不能進。”

 莫悍山瞬間清醒。

 媳婦兒生了。

 媳婦兒生了。

 媳婦兒生了!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秋衣秋褲,都溼透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他扭身要往屋子裏頭跑。

 然而,兩腳一軟,差點摔倒。

 多虧了杜凱扶住他,這才沒出醜。

 王嫂抱着小寶寶站在門口:“廠長,看,多俊俏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圍上去。

 一個小小的嬰兒。

 露在外面的小臉蛋和小手都是淺粉色的。

 頭髮烏黑,還很長。

 人家剛生下來的娃娃都是閉着眼睛的,這個娃娃呢,烏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在看誰。

 攥着小拳頭,吐着小泡泡。

 不時露一露舌尖。

 不哭不鬧,鎮定得很。

 安安穩穩地躺在嶄新的小棉被裏面,一聲不吭。

 聯想到剛才滿天的雲彩和飛鳥,莫悍山只想到這幾個字:生而不凡。

 這是他的女兒。

 這是他和媳婦兒生的女兒。

 莫悍山伸出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嬰兒的手。

 說也奇怪,小嬰兒的手鬆開了。

 她嫩嫩的小手指,輕輕握住莫悍山的小手指。

 輕柔如絲綢劃過皮膚。

 所有人都驚了。

 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老天爺啊,這是不是父女連心啊?

 不知道怎麼回事,莫悍山的心軟成一灘水。

 彷彿四月的微風,輕撫他的心田。

 又彷彿冬天的暖陽,溫暖他的四肢百骸。

 舒坦,輕鬆,爽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丫說話了:“小寶寶睡了,小寶寶睡了。”

 果然,小嬰兒閉上了雙眼,只能看到她長長的眼線。

 彎彎的睫毛,蝴蝶一樣捲曲着。

 莫悍山突然如夢驚醒:“媳婦兒,我媳婦兒怎麼樣?”

 張香梅在裏面叫起來:“廠長,快,妹子昏迷了。”

 ……

 歐允棠被吵醒了。

 鬧鐘在瘋狂地鬧。

 她按掉鬧鐘,皺着眉坐起身。

 “允棠,趕緊起牀,今天老曾頭第一堂課,他去得早。”

 “老曾今天還計劃要公佈他榨取玫瑰精油的最新高科技,所以,我們得早點兒過去,搶佔最有利的位置,把老曾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

 是同宿舍的女同學。

 兩個人都是農學專業的,約好了今天要去搶座。

 老曾是他們農學院的碩導、博導,帶的學生很多。

 還有些本科生也來蹭他們研究生的小課堂。

 座位很搶手。

 歐允棠和女同學買了早餐,捏着菜包子和豆漿往實驗室那邊趕。

 她們已經來晚了。

 老曾嗓門大:“都到了吧?到了我就不點名了。來來,誰先來展示一下她的成績?”

 鴉雀無聲。

 這是華夏學生的傳統。

 誰都不想先出頭。

 誰先出頭,誰的成績最差,捱罵捱得最多。

 老曾嘆氣,點名:“喂,那個靠窗的,你先。”

 那個男生嘆氣,拿出來他的成果。

 是一個很小的玻璃試管。

 試管裏頭,有一滴淺粉色的液體。

 老曾:“說。”

 “曾老師,這裏頭是玫瑰精油,我用了五十公斤的玫瑰花瓣萃取而成,耗時八個小時……”

 老曾斜眼看他,順便聞了聞玫瑰精油。

 “你這叫玫瑰精油?我看你這叫垃圾差不多?你聞聞,你們大傢伙都來聞聞,這味道,比垃圾桶裏的泔水還要臭!”

 “這滴蠟圾有亮度嗎?你看看,色度堪比泔水。這也叫玫瑰精油?”

 學生們笑起來。

 那個男生一臉懊惱。

 老曾:“期中考覈不及格,重做。”

 老曾無情地嘲弄了所有研究生的作品後,開始授課。

 “今天要講一講,傳統蒸餾法萃取玫瑰精油的過程當中,如何完美地控制溫度,留下花瓣最原始的味道,減少臘分子……”

 歐允棠和所有的同學都拼命記。

 下課鈴響了,有問題的同學拼命往講臺那邊擠,要問問題。

 有人踩了一下歐允棠的腳,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歐允棠腳被踩得很疼,瞪了那個同學一眼。

 驀然一聲響亮的啼哭,歐允棠睜開眼睛。

 她在病房裏,還在掛水。

 那鹽水瓶子是那種玻璃的,滿滿兩大瓶,倒着掛在架子上。

 牀頭上的病歷本,明晃晃地寫着1980年12月28日。

 她,還在這裏。

 剛才,也就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