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協議結婚？”
江禾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晏。
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他慢條斯理地喝着水，猶如在喝紅酒般優雅矜貴。
裴晏從容不迫地分析着：“我奶奶催婚，你外婆誤認爲我們已經結婚。”
“我們協議結婚，既讓長輩高興，也能解決我們一切的苦惱。”
他不準備跟江禾舒說自己和奶奶的一年之約。
沒有必要。
裴晏不覺得自己會像奶奶說的那樣，喜歡上江禾舒。
說實話，江禾舒有點心動。
目前外婆正值治療期間，萬一被外婆發現自己騙了她，後果……
但江禾舒又有些猶豫不決，這不是小事。
就在這時，裴穗安跑了進來。
她撲到江禾舒懷裏，小手裏舉着一顆水果糖，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好似小天使一般。
“媽媽吃糖，甜。”
糖果被裴穗安送到她嘴裏，很甜，一路甜到心底。
看着她，江禾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要領證嗎？”
若按照裴晏的意思，肯定不領證，奈何奶奶不同意。
“領證。”
聽到這兩個字，江禾舒眸光閃了閃。
領了證，就算以後和裴晏離婚了，她身爲裴晏前妻，也能和裴穗安聯繫、接觸……
江禾舒認真想了一天，同意了。
次日，她就拿到了協議，江禾舒認真看了幾遍，沒發現任何對她不利的條例。
甚至，她每個月還能拿到五萬的工資，上面註明，是照顧裴穗安的費用。
因爲結婚後要住在一起，江禾舒還會拿到五萬的家庭生活費，用於家庭開銷，給是裴穗安買玩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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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禾舒指着上面那條，“我照顧穗穗不用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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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裴穗安，照顧裴穗安只是舉手之勞。
裴晏沒理會，掏出另一份合同，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勞務合同。
江禾舒：“？”
到底是協議結婚還是讓她給裴晏打工？
對裴晏來說，他和江禾舒，是合作關係，又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
“你照顧穗穗，我給你工資，等協議結束，我們銀貨兩訖。”
“在協議的一年之內，你是照顧穗穗的保姆，也是穗穗名義上的媽媽，更是我的妻子。”
“等協議結束，我們再無任何關係。”
“在其此間，你不要對不屬於你的人或東西，有任何的想法。”
裴晏話音間帶着警告。
江禾舒懂了，裴晏這是在和她劃分界限。
迄今爲止，江禾舒都不理解裴晏爲什麼這麼狂傲，自是，一副所有女人都會喜歡、迷戀他的模樣。
但爲了不讓外婆發現自己騙她，爲了能繼續接觸裴穗安。
江禾舒露出微笑：“裴先生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你有任何想法。”
她只會對裴穗安有想法。
裴晏不置可否，“希望江小姐永遠記住這句話。”
雙方對協議都沒有任何異議，兩人都很利索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裴晏問：“你現在有空嗎？去趟民政局。”
早辦完，早完事。
聽到民政局這三個字，江禾舒忽然想起關鍵的一茬。
“等等……”
“裴先生，我差點忘了，我現在還不能和你領證。”
裴晏蹙眉，“理由。”
“我還沒離婚。”
裴晏：“？？”
——
吃過午飯，江禾舒帶着非要跟着她走的裴穗安，以及兩個保姆阿姨，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坐上前往c市的高鐵。
因爲這次來的人太多，江禾舒沒去初雪家，而是在酒店開了個套房。
來之前裴晏說了，一切開銷，他報銷，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委屈他女兒。
裴晏還說，讓她儘快和顧璟離婚。
江禾舒何嘗不想快點和顧璟解除婚姻關係呢？
到達c市後，江禾舒就把顧璟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拉出來，發去一條信息。
對方几乎秒回。
看到上面的時間和地點，江禾舒陪裴穗安睡了一會兒，再準時去赴約。
鬧着非要跟過來的裴穗安由保姆抱着，找個空位置坐下。
而江禾舒環視一圈，最終落到坐在角落裏的女人身上。
她眉頭微蹙，“顧璟呢？”
正喝咖啡的女人，不正是那天被江禾舒暴打的江夏夏嗎？
幾天時間，江夏夏身上的傷痕消了很多，但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隱隱能看到些許的痕跡。
在看到江禾舒精緻漂亮的臉蛋時，江夏夏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但轉眼即逝，江夏夏笑着說：“姐夫公司突然有急事，需要晚到二十小時。”
都到了現在，江夏夏還拿這個稱呼來噁心江禾舒。
江禾舒如今只想快點離婚，懶得計較這些。
她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半個小時後再來。”
說罷，江禾舒轉身就準備走。
卻被江夏夏喊住，她一臉委屈道：“姐姐，一個男人而已，咱姐妹倆非要鬧到這種地步嗎？”
“並且，上次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我是無辜的，是你沒管住男人，害得我被他強*！”
“姐姐，我纔是受害者啊！”
江夏夏倒打一耙，反過來指責起江禾舒。
險些把江禾舒給氣笑，她轉身抓起桌上的咖啡，衝江夏夏潑去。
江禾舒冷聲道：“江夏夏，我有眼睛，孰是孰非我都非常清楚。”
“啊——”
江夏夏尖叫一聲，微涼的咖啡把她的髮型打亂，順着臉頰流下去，新買的裙子瞬間變得髒兮兮。
她憤怒極了，但顧不上和江禾舒爭論，就朝着衛生間跑去，處理她那身污漬。
沒了江夏夏，江禾舒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幾分。
她看了眼時間，思索片刻，還是沒離開，二十分鐘而已，不值得她來回跑。
不過江禾舒還是給顧璟發了一條信息，催他快點過來。
服務員走到面前，“小姐，您需要點什麼？”
江禾舒：“一杯溫開水。”
服務員點頭走開，過了兩分鐘，她把一杯水放到江禾舒面前。
“您的水。”
江禾舒道謝後，無意看到服務員有幾分熟悉的臉。
她微愣，遲疑了下，“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服務員眼神躲閃，“您認錯人了，我不認識您。”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背影透着一絲慌亂。
江禾舒感到納悶，她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水有點甜。
江禾舒眉毛微皺，正要放下水杯，忽然察覺到一束目光。
她忍住沒有回頭，仔細感受一下，對方似乎在看她的手。
手？
江禾舒微微低眸，目光落到手裏的水杯上面。
她心底閃過什麼，緩緩擡手，把水杯放到脣邊，似乎在喝水。
然後，她猛地回頭，恰巧對上那個服務生來不及收斂的笑意。
兩人四目相對，那個服務生竟扭頭就跑。
她實在是太奇怪了。
江禾舒心口縈繞着一股怪異感。
她眉頭緊鎖，仔細想了片刻，終於在記憶裏想起了一張青澀卻和那個服務生一模一樣的臉。
記得當初江夏夏給自己介紹說：“姐，這是我朋友。”
她是江夏夏的朋友？
再結合剛剛服務員奇怪的表現……
江禾舒神色一凌，看向口感微甜的溫白開水。
恰逢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江禾舒細長的手指攥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