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深處的那股情潮還沒完全褪去,心臟還“咚咚咚”地跳,我不停地深吸氣。
“時夏,這麼晚,什麼事?”
這時,屬於傅言深的溫潤親和的聲音從房間門口傳來。
呵,又是那個時夏。
我扯了扯嘴角,拉起被子,裹緊自己。
“傅哥,是工作上的事,我在加班審批開發部遞上來的項目,成本預算與產值這一塊我總是弄不明白,你能教教我嗎?”
“明天我就要給他們過初審的。”
從門口傳來時夏焦慮又無助的聲音。
“好,你先去書房等我,我換件衣服。”
傅言深立刻回答了她,沒有片刻的猶豫與遲疑。
比起對我簡單粗暴地發泄獸慾,當然是和小青梅隔着一層窗戶紙曖昧拉扯更吸引他了。
那時夏也明顯是故意的,晚上加班,白天的時候幹嘛去了?
現在把他叫走,既能破壞傅言深和我同房,又能製造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還體現出她工作努力。
前世,傅言深可愛她“努力上進”這一點了。
不像我,不學無術。
眼角的餘光裏,傅言深去了衣帽間,不一會兒,他又出來,帶着一身清洌的木質香,然後,不聲不響地出了臥室。
我嚥了咽喉嚨,壓下心底就要冒上來的酸意,閉上眼,繼續睡覺。
迷迷糊糊中,我正要睡去,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是我爸打來的。
之前我回到家後,他已經發過一次查崗視頻了,現在又打來電話。
這都晚上十點了。
我想裝作睡着了不接,又擔心他焦慮得睡不着覺。
爸爸年紀大了,在商業上力不從心了,前兩年公司交給弟弟和舅舅家的表哥打理,黃了幾個大項目,公司一度陷入危機中。
傅言深當上總裁後,才扭轉局面。
他本就看好傅言深這個重臣,上次沈家的事後,發現他背後還有大佬貴人,就更想綁住這個金龜婿了。
“喬喬,言深在你身邊嗎?你跟他相處得怎樣啊?”
聽筒裏傳來爸爸低沉嚴肅的聲音。
“爸爸,他不在我身邊,他在書房加班呢,很忙的。”
我沒好說,他是在書房輔導他的小青梅工作。
如果讓爸爸知道,傅言深和時夏之間並非單純的總裁與助理,竹馬與青梅的關係,爸爸心裏更不會踏實。
而且,他那麼疼我,一定會幫我出氣,不讓時夏好過。
“言深這麼辛苦,你這個做妻子的,應該給他送去宵夜,關心關心他。”
爸爸語重心長地勸我。
我:……
他老人家這是硬把我和傅言深往一起撮合啊……
“爸爸,傅言深胃不好,不能吃宵夜的,晚上不好消化。”
我說的是實話。
“是額,以前聽你說過,他胃不好。臭丫頭,你說說你以前對言深多上心,怎麼就突然變心了?”
爸爸話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也被他的話勾起了回憶。
以前傅言深應酬晚歸,我會泡好檸檬蜂蜜水,在樓下客廳沙發等他,給他醒酒喝。
聽說藥膳湯養胃,我親自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食材,去中藥鋪抓中藥回來給他煲湯。
他只要在公司,我中午就會去給他送愛心便當……
現在想來,真是一段難以啓齒的黑歷史。
“爸爸,人總是會變的嘛……”我啞聲地說,鼻頭酸溜溜的。
電話那頭的爸爸沉默了片刻。
“是,喬喬,人心總會變的,所以說,到手的利益纔是實實在在的。”
“爸爸不管你對傅言深還有沒有感情,你務必幫爸爸綁住他,喬喬,盛家好,你跟你弟弟才能好,盛家衰——”
“爸爸,我明白這些道理。”我有點不耐地打斷他這些老生常談的話。
我也是真懂這個道理。
我真想告訴他,沒用,傅言深兩年後就會主動跟我離婚了。
“那你現在去書房給言深送點什麼關心一下他,他是孤兒,雖然性子冷僻,骨子裏還是需要關愛的。這麼晚,茶水就不必了,牛奶吧,溫牛奶!”
聽着爸爸的話,我心說,他是需要關愛,但不是我的。
他需要的是跟他在孤兒院,同病相憐,一起長大的小青梅的關愛。
我現在去打擾他們,傅言深得氣死。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爲了防止我跟他玩花樣,爸爸特意開了視頻,要我直播給傅言深熱牛奶,送牛奶,在敲響書房的門後,他聽到傅言深的應允聲,看着我推門進去,才掛斷。
大寫的服氣。
我有點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進睡衣口袋,改雙手託着托盤。
書房空氣中浮動着魅惑撩人的女香,我擡眼看去,一張法式中古風厚重的書桌後,男人坐姿挺拔,他的身旁,依偎着一個,小妖精。
小妖精伸長着脖子,看着他面前的文件。
她披着微卷的長髮,穿着一套絲質睡裙,睡裙外衫半邊滑落在肩膀下,露出白皙的香肩、鎖骨,裏面搭配着吊帶V領睡裙……
“原來是這樣,我好像明白了。”
她喃喃自語,專注地翻着男人面前的文件,彷彿沒看見我進來。
從我的角度,她動作間,白皙的酥胸貼上男人的胳膊,碾壓得變了形。
這小妖精正是平素的清純小白花時夏。
我又看向傅言深,他正失神地看着我托盤裏的牛奶。
他不會以爲我是特意來給他獻殷勤的吧?
“咦,大小姐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沒注意到。”
時夏驚訝的聲音將我拉回神。
我也驚訝。
她這一擡頭,我看到了她的嘴。
原本的櫻桃檀口,現在簡直是抹成了血盆大口。
豔紅豔紅的。
我也轉瞬明白,這是信了我上次的話,抹口紅,噴黑鴉片,穿吊帶睡裙,在這色誘傅言深。
看着他們面前,我跟傅言深Play過的書桌,我膈應得不行。
我將托盤朝茶几上隨意一放,玻璃杯裏的牛奶,溢出了大半。
“我爸叫我端來的。”
我瞥了傅言深一眼,冷淡道。
傅言深這時站了起來,擡腕看了下手錶,“時夏,不早了,你先休息去吧,別再熬了。”
他對時夏溫聲道。
“可是——”
時夏還不想走。
“去休息,聽話。”
傅言深語氣裏略帶着點兒嚴肅,卻透着寵愛。
呵,還是爹系呢。
“好吧。”時夏站起身,嘟了下嘴,一副跟他撒嬌的樣子。
我先於他們快步走向門口。
只聽身後的傅言深又說:“這樣的打扮,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