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太后的疼愛

發佈時間: 2025-02-08 14: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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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奏皇貴妃的那個御史,還只是啞口無言。

 朝堂上其他妃嬪的家裏人,卻都面色有些難看。好歹也是各家精心教養出來的貴女,在陛下心裏就是窩窩頭?還是粗面的?

 這還不算完。

 緊接着,就聽陸昭霖問:“朕寵幸誰,不寵幸誰,都是宮禁之事,愛卿是怎麼知道的?莫非,愛卿私窺宮闈?”

 私窺宮闈可是大罪,後頭緊接着的一句,就是意圖刺君。

 那御史直接就是膝蓋一軟,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是刑部右侍郎找到了臣,告訴臣陛下有將近一年時間,不曾寵幸過皇貴妃之外的其他人。”

 這話一出,他口中的刑部右侍郎也出列跪到地上。

 陸昭霖的眼神放到刑部右侍郎身上:“如此看來,私窺宮闈的是錢愛卿?”

 是的,這位刑部右侍郎姓錢,是錢貴人的族叔。

 此時被揭破在殿上,他乾脆利落地叩頭認罪:“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這是希望此事在他這兒終止,不要牽連到尚書左僕射,也不要牽連到宮裏的錢貴人。

 陸昭霖卻不如他所願,眸子微微眯起:“宮裏的事兒,錢愛卿從何而知?莫不會是從錢貴人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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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他起身,隨手拿起御案上的一樣東西,重重扔到了殿上。

 “朕念着血脈親情,這才允許后妃與家裏通信。怎麼,竟給了你們私窺宮闈的機會了?”

 衆人紛紛跪地,連稱“不敢”。

 這事兒的最終結果,是錢貴人直接從正六品貴人,被貶爲正九品更衣。

 刑部右侍郎被髮配到一個邊遠小縣當縣令,陸昭霖的原話:“做不到連續三年考評上上,那就別回來了。”

 錢貴人的父親尚書左僕射,則是被陸昭霖勒令回家“好好反省”。

 至於反省到什麼時候,他沒說。

 這事兒一出,宋才人和周貴人就暗呼好險。

 幸虧第一個沒忍住的是錢更衣,否則如今被降位分的就是她們了。

 前朝的路子眼看着是走不通,那還能怎麼辦呢?

 周貴人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太后!

 一連好些天,她日日去安和館求見太后,在太后跟前討好湊趣。

 這一日,周貴人終於覺得自己和太后之前的關係親近了許多,大着膽子提了句:“嬪妾聽說,爲君者一般都要雨露均沾的。陛下專寵皇貴妃娘娘,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太后打量了她兩眼,心裏嗤笑了一聲,問她:“皇帝說的魚翅和窩頭之論,你沒聽說過?”

 周貴人當然聽說過,但是陛下才剛斥責了朝臣私窺宮闈,她若是承認了,萬一被治一個窺探朝堂之罪怎麼辦?

 是以,周貴人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嬪妾不曾聽說。”

 她這麼點兒微末的演技,太后一眼就看穿了。

 太后也不揭穿她,只道:“你沒聽說過,那哀家就說給你聽。”

 然後,就將陸昭霖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說過的話,又在安和館裏重複了一遍。

 末了,太后說了一句:“那是皇帝不想雨露均沾嗎?他是一國之君,總不能爲了所謂的雨露均沾,就委屈自己吃窩頭吧?你們這些妃嬪,也別一天天的都盯着皇貴妃,想着從皇貴妃身上挑毛病。多看看自己,多反思反思,到底是哪兒做得不好了,才讓皇帝如此嫌棄。”

 周貴人聽着太后的話,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然後,也不等她說什麼,太后乾脆利落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告退吧,哀家有些乏了。”

 周貴人被打發走了之後,太后卻沒有休息。她吩咐劉保山:“你去一趟明光殿,把周貴人來哀家這裏挑撥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皇帝說一說。”

 劉保山“諾”了一聲,正要出去,又聽太后道:“你說完了,替哀家告訴他,甭管他是獨寵還是專寵,哀家都沒說過什麼,由着他去了。但是既然他自個兒把人捧上去了,那就把人給護好了。護人一時容易,能護一輩子才是本事。”

 等劉保山出了殿,晴山扶着太后回了寢殿裏頭。

 她說道:“陛下待皇貴妃娘娘還算用心了吧?前些日子前朝那邊兒彈劾娘娘,陛下不也護着娘娘嗎?”

 坐實了專寵的事兒,還沒讓一點兒不好落到皇貴妃身上。

 爲什麼專寵?那不是皇貴妃善妒,是宮裏其他女人不行啊!前朝要怪,那就去怪那些妃嬪太不爭氣。總不能因爲皇貴妃出色,就把鍋甩到皇貴妃頭上吧?

 太后輕嗤了一聲:“這麼些年,你跟着哀家,從先帝后宮裏的一個小小才人,走到如今的位置。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男人的寵愛,哪兒是什麼靠得住的東西。如今他看着你好,前朝後宮的攻訐都替你攔下了。若有朝一日他變了心呢?”

 說到這兒,太后嘆了口氣:“哀家也當過寵冠後宮的寵妃。便是當年那樣風光,說句僭越的話,直到先帝嚥了氣,皇帝繼了位,哀家心裏那根繃緊了的弦兒啊,才算是徹底鬆了下來。”

 聽她這樣一說,晴山也想起來早年那些腥風血雨的日子。

 她心疼道:“您走到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哀家是苦盡甘來了,阿熒今日的風光,卻還只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呢。”

 她到底是皇貴妃,看着只比皇后差了半步,但這半步之差,實際上卻是天淵之別。

 再說子嗣,平安是個好孩子,卻因着早產的緣故天生體弱。皇帝便是再偏疼平安,不管是宗室、還是前朝,都不可能同意立一位體弱的皇子爲儲君。

 想到這兒,太后皺着眉道:“阿熒若不能再生下一個健康的皇子,即便皇帝不變心,若有朝一日——哎,她們孃兒倆的日子好過不了。”

 晴山聽她這話,訝然:“皇貴妃竟如此合您的眼緣?奴婢瞧着,您竟是把她當成親女兒一般疼愛了。”

 否則,不攔着陛下獨寵也就罷了,竟還替皇貴妃擔心以後。

 話音落下,卻見太后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疼愛阿熒嗎?那當然是有的。當做親女兒一般?那倒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