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之前,陳媛媛從高空墜落時,並沒有如願跳進毒蛇窩。
而因架子的傾斜,她直接落入了水中,失去了知覺。
緊隨她跳入的是南宮允諾,因爲那時夜離的人手剛剛偷渡成功,雙方發生戰亂,那一幕誰也沒有看到。
南宮允諾想辦法將支架推倒,才讓陳媛媛有機會落入水中,而不是被蛇吞食或者被釘子扎死。
他奮力地遊向她,在河底的最深處找到了陳媛媛。現在是冬天,她被凍得嘴脣烏紫,既便是昏迷、也情不自禁打着冷顫。
她的脈搏微弱,沒有呼吸。南宮允諾挽住身前女人的手,靠近之後給她度氣。
陳媛媛依舊沒有醒來,他拽着一個孕婦很難游上去,並且在水底下不能呼吸,南宮允諾自己也缺氧。
但他不會丟下她不管!
脫下了陳媛媛笨重地外套,扔掉。將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揹着身前的女人,總算游到了一處岸邊。
南宮允諾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感覺自己的肺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幾乎快碎了。
眼看天已經快黑了,而他們身邊沒有一個人,渾身溼透、在寒冷的風中孤獨地等待,又累又餓。
“媛媛,醒醒……”如果靠他一個人,他們很難找到安全的地方,說不定島上有野獸。
必須在天黑之前,離開!
陳媛媛醒來,再一次感到肚子疼痛無比,劇烈的痛感將她喚醒,意識越來越清晰,求生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
“幫我,我肚子好痛。”陳媛媛想讓身前的男人送她到醫院,她想她是誤會他了。身邊只有一個幫手,她必須抓住機會。不然,孩子在肚子裏待久了,也會有危險。
南宮允諾聽到後很緊張,對於生孩子,他沒什麼經驗。
“媛媛,我們落單了,去不了醫院。”現在沒有通訊方式,即便有,醫院的救護車也來不到這裏。深呼吸了一口氣,南宮允諾又道,“如果一定要生,只能在這裏生。”
“不,我做不到……幫幫我。”陳媛媛拽緊了對方的兩隻手臂,又一股劇痛襲來,她感覺肚子快開裂了,那種痛如同十六根肋骨一起斷裂。
“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南宮允諾免不了手忙腳亂,但他必須讓身前的女人鎮定下來,“有的孕婦不也可以在水下生產嗎,放心,我會幫你把孩子打包好。”
陳媛媛真的很痛苦,思想還停留在丈夫救她的那一瞬間,而現在卻要面臨生孩子。
“你要幹什麼?”她被他的行爲嚇到了。
“幫你脫褲子,不然你怎麼生?”南宮允諾對天發誓,他真的沒有亂想,只是幫着她生孩子。
“你不要看……”陳媛媛儘量讓河水蓋過身體,將她的下肢隱藏起來。
“好,我答應你。”他以爲他要當她的助產士,想到這一刻,南宮允諾不好意思。在他心裏,身前的女人永遠是純潔的女人,不能輕易被褻瀆。
他雖然渴望跟她在一起,也是陳媛媛主動接受他的時候,而不是現在,趁人之危!
南宮允諾思維飄向遠方,突然水面上冒了幾個泡泡,一聲嬰啼打破了寧靜。
他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從水裏面撈起嫩嫩的小傢伙。幫他清洗乾淨,裹好。
弄完之後,見身前的女人還一臉痛苦,南宮允諾不知所措,“媛媛,你怎麼了?”
“還有一個–”陳媛媛咬牙說完,疼痛讓她快要昏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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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她的毅力感動了老天爺,十幾分鍾後,雙胞胎中的另一個也降生了。兩個孩子在南宮允諾的懷裏哭得很響亮。
他小心地包好他們,激動得彷彿自己當了父親,“第一個是男孩,第二個是女孩。媛媛,你真厲害!”
陳媛媛已經徹底地虛脫了,完全沒了一絲力氣。
南宮允諾將兩個孩子放在岸上,將身前女人抱出了水面,她還在流血、面色慘白得嚇人。
“媛媛,你還能走路嗎?”眼看月亮出來了,再不走,他們就看不清腳下的道路了。
得不到回答,南宮允諾只好將兩個孩子用布袋的方式掛在胸前,隨後再背起昏睡過去的陳媛媛。
或許是憑藉着一份愛,讓南宮允諾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了一戶農家,他騰出手拍了拍門,請求裏面的人能伸出援助之手。
不然,陳媛媛和孩子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拍了半天,終於有個大爺過來開門了,但是不願意他們借宿、擔心惹來麻煩。
“大爺大媽行行好,救我老婆和孩子一命,天一亮我們就走。”
上了年紀的農婦見到溼淋淋的幾個人,扣上棉襖就進屋裏燒火,“你們可以在這裏住,但是我們沒有多餘的房間,只有柴房。”
“沒關係,謝謝大爺大媽。”南宮允諾揹着陳媛媛走進茅草屋,又請求大媽給妻子換一套乾淨的衣服,不然生完孩子體弱,會很容易生病的。
大媽最開始不願意,南宮允諾趕緊取下手上的懷錶,作爲報酬,“大媽,我這個塊表很貴重的,少說也能當個幾萬塊錢。可以買幾十套衣服了。”
大媽看了他一眼,面容白皙,周身雖然溼透,卻掩飾不住貴公子的氣息。加上這塊表確實好,就相信了他們。
她將衣服拿過來,遞過去,“不嫌棄,就穿上。”
南宮允諾不好意思給陳媛媛換衣服,擔心她中途醒來、會責怪他!
“大媽,您幫忙換一下吧,我要照顧孩子。”他隨便找了個理由。
老婆婆只好幫忙,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夫妻。
過程中,南宮允諾偷看了幾眼,陳媛媛的腿真白,就冬天裏的雪花一個顏色,他情不自禁就癡了。
“換好了,你們好好待着吧。”大媽出去後,將柴房們關上。
兩個嬰兒大概是哭累了,一個個憋着小嘴,哼了兩聲都睡着了。
南宮允諾躺在陳媛媛身旁,深情凝視着她,感到安慰。
幸好,沒有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去。
只要活着,就有一萬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