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嘉欣,忍夠了,不幹了!
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直衝着她就喊,“沈在京,你怎麼說話的,那麼趾高氣揚給誰看啊?”
聽着她的怒喊和指責,沈在京擡眸朝她看了去,眼神多少帶了絲不屑,“怎麼,我說錯了嗎?”
“是,就算是你外公外婆出錢創立的公司哪又怎麼了?公司的實際經營人是爸,是他一點一滴將公司做成現在的樣子,你知道經營一個公司有多難嗎,你知道爸都做了什麼嗎,是他一天到晚求爺爺告奶奶,一天三頓酒地喝着,喝到胃穿孔才能談下一個項目,如果不是爸,哪裏會有現在沈氏?你憑什麼覺得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沈嘉欣氣急敗壞地衝他喊道。
他們父女情深,沈在京是看在了眼裏。
她的這話說完後,一旁的沈禮天詫異地朝她看去,神情複雜。
那模樣,有詫異,欣慰,也有感動,畢竟那麼疼愛的姑娘,竟然能瞭解他的不易,還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爲他說話。
換成任何人,都應該會很感動的吧。
如果沈在京作爲一個外人,大概也會被感動吧,只可惜……她不是外人。
心底嘲諷,嘴角也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她雖然不知道做一個公司有多辛苦,但也明白一個道理,男人,一旦有機會,更多的時候是爲了自己,而不是爲了別人。
所以,面對指責,沈在京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反而看着她喃喃說道,“我是不知道做公司多辛苦,畢竟我也沒有這個機會,我不像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使不屬於你的,也會有人願意親手捧到你的面前來……甚至未來還有可能接管公司!”說着,脣角冷冷地揚起,“所以,你藉着別人父母的心血的平臺走到了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你——”
“還有,別說做公司多麼辛苦,難不成想着讓我外公外婆出錢還出力,把公司都做大了再雙手奉送到你們的跟前嗎?”沈在京一字一句地反問,“沈嘉欣,真要是那樣的話,可能現在也就沒有你的出生和存在!”
“你——”
“你胡說什麼?”這時,沈禮天忽然暴怒開口。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原本忍讓了一晚上的臉,此時還是裝不下去了,目光直接衝向沈在京,眼神充滿了失望和兇狠,對比起沈嘉欣來,她看起來就太忤逆不孝了。
既然這樣,也不怪他當父親的不留情面了。
沈在京聞聲,目光朝他看去,在看到他惡狠狠地看着自己時,卻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委屈和難過了,因爲她早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地位。
再也不會有一點點的期盼和所求。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沈在京反問。
沈禮天雙手緊握,還是沒忍住,起身,直接朝她走去,“你外公外婆他們養老還是我送的呢,即便說他們對我有恩情,我也早已經還了,我不虧欠他們什麼!”
“那我母親呢?”沈在京直接問,“她嫁給你,得到的又是什麼?背叛嗎?”
這兩個字,像是戳到了他的恥辱一樣,沈禮天再也沒忍住,伸出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正在這時,服務員剛好推門要送菜,看到這畫面,一下子站到那裏不敢動了。
此時,沈嘉欣也詫異地看着這一幕,畢竟她還從未看到過父親這麼兇狠的一面。
剛要上前,這時,桂君雅直接伸手攔住,衝她搖頭。
他們鬧得越僵,對她們才越有利。
而這時,沈在京跟沈禮天彼此對視着,眼底盡是對彼此的失望。
沈禮天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警告,“我和你母親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還有,沈氏是我跟她的共同財產,不是她一個人的,即使她手裏是有獨立的股份,但這麼多年了,也早就不剩什麼了,剛才給你的股份轉讓書,你願意要就要,不願意就拉倒,情分至此,我仁至義盡!”
說完,惱怒似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轉身朝外面走去了。
“嘉欣,走,回家!”沈禮天一字一頓。
沈嘉欣從他們的爭吵中回過神來,看着沈禮天的背影,二話不說,拿起包包追了上去。
“爸,等等我。”
沈在京就站在那裏,表情木訥,不爲所動。
看着沈禮天跟沈嘉欣都出去了,這時,桂君雅嘆了口氣,看着沈在京,她幽幽開口,“你說你也是的,何必惹你父親生氣呢!”
說完,端起面前的酒,她直接飲了。
喝完後,看着空空的酒杯,嘴角嘲諷地揚起,“可惜了,這麼好的酒。”
說完,瞥了沈在京一眼,直接放下杯子,拿起包包朝外面走去了。
服務員還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桂君雅走到門口,看着服務員,笑着說了句,“行了,後面的菜不用上了……”說完,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人,神情鄙夷,“簡直浪費。”
說完,直接出去了。
服務員站在原地,看了看沈在京,她沒什麼反應後,端着菜退了出去。
門還敞開着半扇。
沈在京還保持着剛才站的姿勢沒動。
良久後,她笑了。
笑得天花亂墜,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不知道現在心裏是什麼滋味,但是她一點都不難過,因爲她早就認清了這個事實。
也早就不心存期待了。
那個父親,從來都不是她的父親。
小的時候她甚至想過,他可能只是作爲一個父親不會表達而已,但是她也親眼目睹她對沈嘉欣的關心和疼愛,所以,他不是不會表達,而是……不愛她而已。
不止是不愛。
甚至,還有幾分厭惡。
對,她剛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厭惡。
那才是令她最震驚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作爲一個父親,他竟然是這般地厭惡她!
可她做了什麼呢?
從小到大的冷眼相待,那時候她不明白是什麼,可直至剛才那一刻,她才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下無力,他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紅酒,她拿起,手還有些微微顫抖,可下一秒,她直接端起,一飲而盡……
現在,她需要一些酒精,讓自己麻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