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驚人的速度,農場裏的人跟做夢一樣。
看着田裏那個巨大的鐵傢伙在迅速移動,王嫂她們幾個議論紛紛。
“老天爺啊,這可是四千畝啊。要是擱在6號農場,這不得忙上一個月。現如今,兩天就種完了。”
“還得是這些大傢伙,幹活利索。這鐵傢伙,一個能抵一百個短工。”
“關鍵是這鐵傢伙還不知道累,你看看,杜凱和王宗遠輪着開,根本沒停過。來回兩次,一畝地搞定。這誰能比得過?”
“喂,王嫂,記不記得,去年我們種了一千畝的棉花,每天都累得直不起腰來,晚上睡覺,腰還得彎着。你看看現在,哎喲,難怪收音機裏總是說什麼‘機械現代化,機械現代化’,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難怪廠長要送杜凱和王宗遠兩個去省城學習,這麼大的鐵傢伙,一般人誰會開?廠長眼光果然長遠。”
歐允棠抱着小寶站在旁邊,聽着大傢伙你一句我一句說話,聽到王嫂她們幾個誇莫悍山,不免得意。
“小寶,你爸爸厲不厲害?”
小寶剛剛六個月,穿着薄棉襖,踩着小虎鞋,精神頭十足。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她捏着個小樹葉,粉白色的小胖手指揮着歐允棠往前走。
原來是莫悍山過來了。
他把小寶接過去,掐着寶寶的腋窩,把小寶舉起來。
小寶興奮得大叫起來。
“哇咦咦咦咦—”
中間還夾雜着嘎嘎嘎的笑聲,別提多清脆了。
莫悍山說:“我們年前訂購的玫瑰萃取那一批機器做好了,過幾天就運過來。等安裝的時候,我們過去看看?”
歐允棠點頭:“我是要過去看看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從國道上開來一輛小客車,停在農場路口。
王宗霞和孫夢桃下車了。
“廠長、小歐姐。”
歐允棠大喜。
這個時間,玫瑰瘋長,正需要人手。
結果這兩個姑娘就回來了。
“宗霞、夢桃,你們回來了。”
王宗霞和孫夢桃揹着行李快步而來。這倆人在京城待了半年,每天學習任務繁重,瘦了不少。
可精神特別好,兩眼放光那種。
兩人和歐允棠、莫悍山打了招呼,就去逗弄小寶。
小寶絲毫不認生,支棱着小胳膊讓人家抱。
孫夢桃抱着小寶:“宗霞,我們給小寶買的小車車呢?趕緊拿出來讓她玩。”
王宗霞打開一個大包,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兒童三輪腳踏車。
三個大輪子,前輪上面安裝了兩個小小的輔助輪。
小寶一眼就喜歡上了,流着口水,兩條小胖腿拼命踢,想上去。
可她才六個月,怎麼可能會騎車?
莫悍山小心地把小寶放在車座上,孫夢桃牽着車把,慢慢往前推。
兩個大人都彎着腰,照顧公主一樣護着小寶。
小寶有模有樣地抓着兩個車把,小腳丫還夠不着輔助輪,只好垂着。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興奮得要命。
一雙大眼裏滿是興奮的光,小嘴巴叫着:“哇、哇、唔—-”
別提多可愛了。
……
到了晚上,王宗霞和孫夢桃過來找歐允棠了。
“小歐姐,我們詳細問了招生辦的老師,他們說報考他們正規的研究生,必須得有本科成績。”
“小歐姐,你要想考研究生,就得參加高考。”
歐允棠眉心微微皺起:“我是想去念個文憑,這樣將來開辦公司,說出去也好聽一些。不過現在小寶還這麼小,還在吃奶,我不能離開她。農場又忙,莫悍山也照顧不好她。”
“……算了,將來再說吧。等小寶大些,我帶着她去念書也可以。到時候給她在那邊找個幼兒園唸書……”
莫悍山抱着小寶站在窗口,默默聽着。
小寶抱着個李苗苗給她做的布老虎,抓着布老虎長長的尾巴玩得不亦樂乎。
莫悍山輕輕親了親小寶的臉蛋兒,抱着她去了書房。
“乖女兒,你媽媽想去念書,我們怎麼辦?”
他舉着小寶,轉了個圈。
小寶不知道發愁爲何物,還以爲莫悍山在逗她,咯咯咯地笑起來。
堂屋裏,歐允棠在看孫夢桃和王宗霞帶過來的教科書。她隨意翻了翻目錄,就知道這些都是農業學科裏面最淺顯的知識。
翻開裏面的內容,有些技術都是非常落後的。
就聽到孫夢桃和王宗霞說:“王教授帶的那個女學生,聽說沒參加考試,而是直接推薦免試的。不知道她是啥情況?”
“你說那個女的?聽說她被評爲當地的三八紅旗手,是內地推薦過去的。不過,我看她也不怎麼樣,做實驗還不如我。偏偏老師讓她帶着我們做實驗。笨手笨腳的,還以爲自己很厲害,看不起我們這些進修生。”
歐允棠聽到了“推免”這個詞。
是啊。
推免生。
這個年代已經有了推免生?
只是不知道推免生的條件。如果不需要那個本科成績,她豈不是可以直接跳過本科的四年,直接去念研究生。
第二天,歐允棠給趙向虎打了個電話。
趙向虎笑哈哈的:“小歐妹子,找我?”
歐允棠也笑:“趙局,這幾天大棚裏出了不少新鮮的蔬菜,給您送幾筐?”
趙向虎:“那可不行,糖衣炮彈要不得。話說你們大棚裏的蔬菜賣到了外省,滴星農場的牌子徹底打出去了。恭喜恭喜。”
歐允棠:“這都是趙局領導有方,沒有趙局的引導,就沒有農場的繁盛。”
兩個人說了幾句面子話,歐允棠話音一轉:“趙局,今天給您打電話,想找您幫忙。”
趙向虎立刻表態:“跟我還見外?直接說。我能幫一定幫,幫不上也會找人幫。”
歐允棠淺笑:“是這樣的,您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國家農業大學的招生政策。昨天孫夢桃和王宗霞回來了,她們說國家農大特別好,那裏的老師都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讓人嚮往。我也想去進修進修……”
趙向虎打斷她:“你想參加明年的進修班?你放心,下次有機會,我第一個給你報名。”
歐允棠卻說:“我想考農大的研究生。”
趙向虎差點兒咬到舌頭:“……研究生?你、你不是開玩笑?”
這年頭,本科生比黃金還要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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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那都是金字塔最頂端的人才。
博士生,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歐允棠張口就是研究生。
她也太不自量力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