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允棠明白趙向虎的意思,開口解釋:“趙局長,我聽說農大有推免生,你幫我打聽打聽這裏頭的政策。如果我符合條件,我就去申請。至於能不能通過,那隻能聽天由命。”
她也想通了,有機會去就去,沒機會只能走高考途徑。
她也有心去國外念個研究生,那樣更簡單,一年就能畢業。
途徑很多,條條大路通羅馬。
到時候,帶着小寶去讀書也就行了。
趙向虎更加詫異:“還有推免生?推免的研究生?那行,這件事你交給我,我馬上給我同學打電話。等有了回信,我給你打電話。”
歐允棠放下電話,抱着小寶去大棚裏看熱鬧去了。
甜妞也在,甜妞比小寶大了將近半歲,已經能滿地爬了。
不過,她還不會說話,見了小寶也是“咿咿呀呀”的。
這時候,三丫小朋友就是大姐姐了,挑起了“照顧”的職責。
“小寶,這個不能吃。”
“甜妞,別亂抓,這個小螞蟻會咬人。”
“小寶,看看,這個蟲子大不大?”
那是個綠色的大蟲子,估計吃多了葉子,養得極爲肥壯。這樣的蟲子,雞最喜歡吃。
甜妞就把這蟲子裝到一個玻璃瓶子裏,那玻璃瓶子裏已經有了幾十只碧綠色的大蟲子,蠕動着,很嚇人。
偏偏甜妞不怕,捏着個大蟲子奮力一扯,那大蟲子就被扯成兩半,白色的汁液順着綠色的皮膚流出來,甚是難看。
小寶興奮得直拍手:“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這個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歐允棠扶着小寶,儘量不去看那斷成兩半的肉蟲子,問李苗苗:“王宏傑又來找你了?”
李苗苗點頭:“每天都來看甜妞。還把他的工資交給我。我看了,一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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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允棠問:“他把所有的工資都給你了,那他咋吃飯?”
李苗苗:“我問過他,他說他每天幫着食堂王嫂她們挑水、洗碗,王嫂和張嫂就讓他免費吃飯。”
歐允棠微微嘆氣:“這個男人,看來知道自己的重心是誰了。也挺難爲他的。不過,他老家那些人,並不容易擺脫。等她們把家裏的錢花光,一定還會過來找王宏傑要錢的。他們習慣了不勞而獲,放着王宏傑這麼一條大魚不吃,除非他們傻了。”
李苗苗:“小歐姐,我本來鐵了心,不和他過。可看到他抱着甜妞的樣子,又不捨得。唉,慢慢看吧。”
“他是家裏的老五,上頭幾個哥哥都沒出息,下面還有王芳等着嫁人。這麼多人,都等着他一個人的錢。馬上要農忙,家裏要買種子、化肥、農藥那些,到處都要錢。”
“我猜,他們很快就會來信,要錢。”
李苗苗眼神堅決:“他們家的人我管不了,不過,我可以管得了我自己。如果我不滿意他的處理方法,我就不接受他。”
“反正他現在還不能進家,我大門一關,他就進不來。”
自從她做了母親,變化很大。從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變成了一個說話擲地有聲的母親。
歐允棠很高興:“好,我們女人就應該這樣。看不順眼,就讓他走人。我們自己可以養活孩子,誰讓我們生氣,我們就讓誰滾。”
三個孩子在旁邊玩得哈哈大笑,李苗苗和歐允棠也跟着微笑起來。
旁邊,莫悍山冷眼看着王宏傑:“聽到了嘛?處理不好就讓你滾。”
王宏傑臉色通紅:“廠長,你還調侃我?你還是不是我朋友?”
莫悍山皮笑肉不笑:“朋友哪有老婆重要?宏傑,說真的,這件事你可得小心處理。可別刺激苗苗了。她平時一個人帶孩子,辛苦得很。往後,甜妞還得上學,得嫁人,你得存錢。”
“你哥哥、你的侄子侄女,他們不是你的責任。甜妞才是你的責任。”
他也不多說,點到爲止。
王宏傑點頭:“我都想明白了,甜妞最重要。你放心,我不會再糊塗了。”
兩個人裝好一筐豆角,擡出去放在卡車旁邊。這些蔬菜要連夜運到省城,凌晨五六點鐘的時候,就會出現在省城各大菜市場和各個單位門口。
八千里扛着一筐蔬菜,直接放在卡車上,然後看了看莫悍山:“廠長,我今天要跟車去趟省城機械廠,我們訂購的那套玫瑰精油萃取機械要下線,我過去看看。”
莫悍山點頭:“好,去吧。”
蔬菜終於摘完,到了夜裏,車隊從農場出發,直奔省城。
凌晨五點多,車隊到了省城。八千里跟着送菜,忙了兩個小時後,還剩下最後十幾筐蔬菜,這些蔬菜送到省政府食堂前面的空地上,八千里等人忙着卸貨。
他站在車廂上,把筐子往下遞。
杜凱和王宗遠在下面接。
綠色的蔬菜、紅色的西紅柿和紫色的大茄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臺階下面,吸引了不少過來吃飯的職工。
從食堂裏面跑出來一個女孩兒,這女孩兒面色紅潤,梳着馬尾。她揹着書包,嘴裏咬着根油條,一陣風一樣跑過去。
那根馬尾,隨着她的跑動,在腦後面晃啊晃。
她還穿着校服,有些肥大。
春風吹動,校服被吹得鼓起來。
八千里的眼睛就追過去看。
目不轉睛。
看人家的背影。
她瘦了。
瘦了不少。
偌大的書包沉甸甸地,壓得她的肩膀有些斜。
得使勁兒往上面勾着,那書包才不會滑下去。
“八千里?八千里?”
杜凱使勁兒喊了一聲。
八千里回神,接着推竹筐。
他面無表情,英俊的臉冷硬無比。
等所有的蔬菜都送完,八千里和杜凱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自己去了省機械廠。
滴星農場訂購的機器就在那兒下線。
他要在這裏待一天,等明天杜凱他們再過來送蔬菜的時候,一起回農場。
所以,他,還有機會,去見見她。
丁叢笑在省立第一中學復讀,現在已經三月底,距離七月初高考沒多少天了,每個人都在拼命學習,丁叢笑也一樣拼。
晚上九點正,晚自習結束。
丁叢笑揹着書包快步從校園裏出來,她剛剛追問老師一個問題,出來得有些晚。
路燈昏暗,整條大街都朦朦朧朧的。
她急着往前面大街上跑,要趕末班車。
路上沒幾個人,只有風捲落葉,給這條街帶來幾分陰沉。
路過一個路燈的時候,突然從燈柱後面轉出來一個人。
那人定定地看着丁叢笑。
他很奇怪,穿着風衣,風衣很長,到小腿那兒,似乎沒穿褲子,小腿是光着的。
丁叢笑一愣,意識到危險,拔腳要跑。
那人淫邪一笑,兩手扯開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