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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薄楚楚還是困呼呼的樣子。
回家時，她心情很好。
坐在車裏不躺也不睡覺，拿着平板刷小紅書，偶爾看見些搞笑的段子，她還會笑兩聲。
陸琛開着車，時不時就偏頭看她一眼。
自從她流產以來，她整個人就沉悶悶的。
辦完婚禮，更是沒精打采，完全提不起精神。每天說的話，十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喜歡跟蘇小姐他們一起玩的話，過兩天再邀請他們。”
“恩。”
“……”
保時捷入戶開進大平層別墅。
薄楚楚解開安全帶下車，她沒等陸琛便往前走了。男人繞過車身追了幾步，從後方牽上她的手。
她不掙脫也不迴應。
就那麼任憑他牽着。
進了屋，薄楚楚脫了外套去了主臥，前往浴室洗澡。
陸琛結束了工作上的事，從書房回來時，就看見她穿着吊帶裙，躺在牀上看設計稿雜誌。
她心情真的很不錯。
脣角上揚，小臉帶着淡淡的笑。
從他站在門口的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她彎起來的眉眼。
他好像很久沒看見她這樣高興了。
有那麼一瞬間，陸琛彷彿又看見曾經的薄楚楚。小孩兒心性，靈動俏皮，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走到哪都‘咯咯’地笑不停。
話超級多。
特別熱情。
再陰鬱的人待在她身邊都能被治癒。
這邊。
薄楚楚正認真看設計稿，腦子裏都是三叔十幾分鍾前給她的回信，他說：“嗯，你想去玩，大後天讓江凱接你。”
這是她自己點頭選擇的婚姻，沒有回頭的餘地。
母親說，跪着也要走完這一生。
如果她死了呢。
‘薄楚楚’去世，戶口銷燬，就能重新得到一次機會。
人都會選錯路。
她錯了。
錯在愛上了失智的陸琛，卻希望恢復記憶的陸琛能像琛兒那樣一心一意迴應她的愛。
腰間忽然落下重量。
薄楚楚下意識擡頭，沒等她看清後方的人，脣就被他吻上了。
他將她攏進懷裏扣緊。
吻得很深。
意圖明顯。
薄楚楚本能捂了一下小腹，隨後伸手去推他，“我不想……”
陸琛握住她推攘的手。
他抵着她的額頭，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然後溫柔吻了一下她的脣，“嗯，你先睡，我去洗澡。”
男人起身離開，去了浴室。
她被他完全壓在了沙發上，動彈不得。
好在他還算紳士，在這件事上，不會強迫她。
薄楚楚撐着胳膊坐起身，聽着遠處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偏頭望了一眼浴室。
他是她最愛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她想躲避的對象。
可能是怕疼。
她打小就很畏疼，待在他身邊，心裏總是疼得緊，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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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今早又吃的海鮮粥。
陸琛專門向青佑學習的技術，這幾日經常做給薄楚楚喝。
兩人相對坐着。
男人蜷起衣袖露出一節小臂，慢條斯理地剝蝦，而後將蝦仁放進對面薄楚楚的碗裏。
他問：“味道還好嗎？”
薄楚楚點點頭，“很好。”
“昨晚青佑跟我說，小火慢煮十分鐘香味更濃，今早我試了一下。”陸琛又說，“我今天下午要去一趟榕城醫院，最遲晚上十點鐘回來。”
“我的手機不關靜音，隨時可以發信息打電話，我都會立馬回覆的。”
她很少再給他發信息什麼的。
陸琛有次問起，她說怕打擾他工作。
薄楚楚又喝了一口粥，她擡頭看向他，“我前天和你說，今天晚上我要跟三叔去參加遊輪局會……”
“嗯，我早點回來，到時候去東港接你。”
“不用了。”薄楚楚暗中捏了捏勺子，隨後說：“你以工作爲先，遊輪局會結束後，江凱會送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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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糾正她的說法：“以你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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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
陸琛前往京城醫院上班。
臨近年關，醫院比較忙，他也挺忙的。
薄楚楚坐在沙發上，憧憬着傍晚江特助來接她去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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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擺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紅園老管家打來的電話，對方恭謹道：“楚楚小姐，您交代我們辦的事，已經查清楚了。”
“我們查了所有的監控，有人從中做了手腳。他的目標是陸醫生，當時東側吊燈掉下來，陸醫生只要往薄太太那邊走半步，一定會砸中他。”
“……”
老管家之後說的，那人是如何投機取巧，薄楚楚都沒認真聽。
她點開管家發來的郵箱圖片。
幾張截圖。
監控畫面裏的截圖。
有點模糊，但還是能看清對方的身形輪廓，包括那張臉。
是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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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
薄楚楚坐在主臥大牀邊，等待江特助的短信。
兩分鐘前。
她收到了陸琛的信息。
【早安公主】：“/（實時定位）/”
【早安公主】：“下高速了，正往榕城市區去，吃晚餐了嗎楚楚？”
薄楚楚剛準備敲字，管家電話打了進來。
“楚楚小姐，我們查到那位席先生下午回到京城，去了一趟京城醫院。兩個小時前忽然去了榕城，目前在榕城行蹤未定。”
女人握着手機驀地站起身。
席家就是榕城的。
如今的席家日薄西山，但強龍也難壓地頭蛇。
席世一定是知道陸琛要去榕城醫院，特意匆忙趕回去。席氏企業被吞併，他對陸琛恨之入骨，那廝已經瘋魔了……
薄楚楚掛了管家的電話，立馬給陸琛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女人急忙喊道：“陸琛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不能去榕城，席世人現在在榕城。紅園吊燈掉落，他針對的是你！”
“陸琛？陸琛……”
電話線傳來嘶嘶嘶的卡頓聲音。
好半天才聽見陸琛說：“……楚楚，我正在京江隧道里，信號不好，聽不太清。等我出了隧道就給你回電話。”
京江隧道。
需要行駛將近二十分鐘的跨江隧道。
穿過京江隧道，出口就是榕城城中心了。
薄楚楚想都沒想，拿了車鑰匙便跑出了門。
瑪莎拉蒂呼嘯駛出ifs地下車庫。
她一面驅車往榕城趕，一面撥林局的電話，“林叔叔，國道g305京江隧道，您能幫我攔截一輛尾號是899的保時捷嗎？”
“好，叔叔馬上去安排……”
林局話還沒說完。
有警務人員匆忙趕來報告：“林局，京江隧道發生嚴重的車禍。榕城那邊的人手不夠，申請從京城局廳調遣。”
車禍。
薄楚楚握緊方向盤。
女人纖細的手指隱隱能看見指骨。
恰逢此時。
江特助的電話撥了進來，“楚楚小姐，還有十五分鐘停靠在東港的遊輪就要開走了，您現在在哪呢？”
“我……”
薄楚楚盯着前方的十字路口。
掉頭能去東港。
正前方就上了前往榕城的高速。
江特助：“遊輪局會的機遇難得，短時間內不會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