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致誠像堵牆一般的擋在秦綰面前。
這會兒，一樓大廳裏沒幾個人，但還是有人朝他們看了過來。
他堅持地說，“綰綰，換個地方，我就佔用你幾分鐘時間。我是特意到醫院來找你的。”
秦綰秀眉輕挑地看着蘇致誠。
“你特意來找我，關我什麼事？”
“是，這不關你的事。”
蘇致誠的語氣生硬，“三年前，少程說人恨我們所有人，所以才離開葉城的。你現在回來就天天往醫院跑，是已經不怪少程，只恨我和爸了嗎？”
“……”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綰綰，你都原諒了少程，可不可以，也給我補償你的機會。”
對上秦綰冷漠的眼神，蘇致誠下意識地解釋。
“我已經不恨你們你。”
“綰綰，真的嗎？”
蘇致誠激動的伸手要抓秦綰的手，被她避開。
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她眉眼間的冷意更甚。
“我不恨你們，是因爲你們不值得浪費我的精力影響我的情緒。”
“綰綰，你是我妹妹。我……”
後面有人進來，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朝他們看來。
秦綰不想在這裏被當成戲看。
又見蘇致誠一副她不聽他說幾句，就不離開的固執樣，她轉身出了大廳。
幾步外，左湛看見她從醫院出來，後面還跟着蘇致誠，臉上閃過一絲擔心，加快了腳步來到她面前。
“秦小姐，你怎麼又出來了？”
話落，他才看向蘇致誠，“蘇少是來醫院看望我家老夫人的嗎？”
“左湛，你先上去吧，我等下就上去。”
秦綰對左湛說完，又往旁邊走了幾步，對蘇致誠說，“我們一次性把話說完。”
“綰綰？”
蘇致誠皺眉喊，組織着語言說，“以前我不知道你是我妹妹，才會因爲蘇情而傷害了你，對不起。”
“還有嗎？”
秦綰面無表情地問。
“三年前，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妹妹小妮，她當時就被救了回來。綰綰，三年前我就問過少程你的去向，但他也說不知道。現在你回了葉城，能不能考慮一下，回家來。”
“……”
“之前我做了許多錯事，我也不求你原諒，只是，我們是親兄妹，有血緣關係的。媽媽要是在世，肯定也希望我們一家人團圓。”
“還有嗎？”
“沒了。”
秦綰抿抿脣，“蘇致誠，我這樣告訴你吧。兄妹也好血緣親情也罷，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蘇致誠的臉色微變。
張了張嘴，沒插話。
“我剛說了，我也不恨你們，因爲你們對我而言，都不相干的人和事。我不想爲其浪費精力，時間，感情。”
“……”
“你內疚自責是你的事，想當哥哥，你也從來不缺妹妹，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裏。與其虛僞的扮演相親相愛的家人，不如直接做陌生人來彼此舒坦。”
“你不是都跟他和好了嗎，爲什麼不能搭理我？”
“誰告訴你，我跟慕少程和好了？”
“要是沒和好，你爲什麼天天往醫院跑，還在他出差在外時，幫他照顧慕奶奶。”
秦綰忽然就笑了。
她笑起來很好看，“你是腦殘還是白癡，我往醫院跑，就是跟慕少程和好了？”
“難道不是嗎？”
被罵，蘇致誠也忍着，“少程之前和蘇情對你的傷害，比我對你的傷害更多，那你爲什麼還幫他照顧奶奶呢？”
秦綰纖白的手指往自己腦門指了指。
說，“你應該去看腦子，我照顧慕奶奶，是因爲慕奶奶比你們所有加起來對我都好，和慕少程沒有半點關係。”
“……”
“你知道我是怎麼認識慕奶奶的嗎？”
秦綰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小時候，我用攢了許久的零花錢，買了一根蘇情常吃的雪糕。剛拆了包裝還沒喂到嘴裏，就被陪蘇情買逛街買禮貌的秦淑梅扔進了垃圾筒，是慕奶奶讓我扶她過馬路，給我買了一根新的雪糕。”
蘇致誠的臉色白了一分。
高大的身子僵滯着。
那件事，他有記憶。
只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他不記得，當時秦綰是幾歲了。
那天蘇情回家就告訴他，秦綰偷她的錢買雪糕吃，被她和秦淑梅撞見，秦淑梅維護秦綰，只是扔了她的雪糕，都沒教訓她。
“想起來了嗎？”
秦綰把蘇致誠的悔恨看在眼裏。
“我那晚回去，你和蘇情就把我堵在別墅大門口，質問我爲什麼偷她的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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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致誠的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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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疚如潮水般席捲着他。
他看着秦綰眼裏的嘲諷和冷漠，沉默好幾秒，才說，“綰綰，對不起，是哥哥對不起你。”
“哥哥？”
秦綰搖頭，“我有哥哥，但不是你。”
都說血緣親情，血緣濃水。
可對她而言，血緣關係真的沒那麼重要。
她曾經以爲的親生父母，都把她當累累贅。
她的親人，對她的傷害，不是幾句話就能抹平的。
從小到大，對她好的人，她都記在心裏。
哪怕在是她恨慕少程幫着蘇情來對付自己的那些日子，她心裏對慕奶奶感激之情，也從來不曾因此而減少半分。
剛才她說的，字字都是心裏的真實想法。
她回來看望慕奶奶，照顧慕奶奶，都不是因爲慕少程。
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秦綰收起情緒，眸色淡涼如水，“以後別再找我，就是你最好的彌補。”
說完，秦綰轉身就走。
“……”
蘇致誠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喊她。
看着秦綰走進醫院，他咬了咬牙，轉身，一拳打在身旁的大樹上。
拳頭當即出血。
沒人知道，路對面的咖啡館臨窗位置上。
兩名C國男人正盯着醫院這邊。
秦綰進去之後，兩人低聲交談。
“：找機會，把秦綰帶走。”
“是要帶回C國嗎？”
“不用，到時只要讓秦錚聽見她的聲音就行了。”
“她挺漂亮的，老大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我們是來辦正事，不是來搞女人。到時看情況，要是秦錚死活不肯配合，那這個秦綰，還不是隨便我們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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