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秦安可的名字,邵九霄就生理性厭惡。
“沒死,不過快了。”
秦暖暖挑了挑眉,倒也不太計較這種文字遊戲。
上輩子她受得苦,秦安可還沒有吃到萬分之一,即便她是自己的親妹妹,她也不心疼。
更何況……
“我想見她。”
邵九霄沒二話,立刻吩咐人安排。
秦暖暖卻是說,“她被關在哪裏,我直接去那裏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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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九霄有些遲疑。
但是在秦暖暖疑惑的目光下,還是答應了。
車子朝着城外行駛而去。
盛世一處廢棄很久的廠房。
這裏人跡罕至,只有頭頂炎炎的烈日掛在那裏,熾熱的光芒足以曬乾人身上流下的汗水。
炎熱的天氣讓那股煩躁從心底升起。
廠房的屋頂使用鋼板做的,最吸熱,再加上不通氣,整個廠房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熔爐,溫度比外面還高,憋悶得幾乎讓人窒息。
地上都是隨地亂丟鋼材和器械,還有一些容易傷到腳。
邵九霄的貼身保鏢馳風走在最前面帶路。
邵九霄牽着秦暖暖的手,先她幾步,“小心腳。”
直到敲開一個暗門。
暗門後面守着一個人,看見幾個人頓時警惕起來,握緊了手裏的撬棍就要動手。
馳風已經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個守門的人手腕脫臼,手裏的撬棍頓時掉在地上。
馳風把人一甩。
那人握着手腕,靠着牆緩緩坐在地上,勉強猙獰扭曲。
古舊的牆壁被他蹭得掉了一層牆粉。
有人聽見動靜從樓道里衝了上來,看見那個身高足足有兩米多,身形挺闊,兇悍魁梧的男人時停下了腳步。
“馳風先生!”
幾個人露出恭恭敬敬的表情,略微低頭,放下了手裏的武器,滿臉恭敬。
馳風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讓開了擋在前面的路,“夫人要見秦安可。”
夫人?
爲首的那個人朝着秦暖暖看過去,緊接着就看到了站在秦暖暖身邊那個氣息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猜也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那人立刻露出了與有榮焉的表情。
“九爺……”
畢竟,平時有什麼事都是上面吩咐下來,再緊急也是馳風親自過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邵九霄。
邵九霄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吩咐,“照夫人說的去做。”
那人立刻前面帶路,對着秦暖暖的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
秦暖暖一步一步朝着地下室的臺階走,周圍是狹窄的牆壁和帶着潮溼味道的青苔和腐爛牆皮。
刺激的味道讓秦暖暖難受的抽了抽鼻子。
面前就遞上來了一塊疊好的手帕。
秦暖暖拿過來,掩住口鼻。
上面的菸草味道伴隨着清冽的薄荷味道交織混合在一起,讓秦暖暖整個人都清醒了點。
“她怎麼樣?”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提醒秦暖暖小心腳下。
這才回答,“來的前兩天還能吵能叫,餓了幾天就老實了。”
秦暖暖對這種事並不怎麼感興趣,只問,“她的血拿去檢測了嗎?”
那個人一愣,一臉不明所以。
秦暖暖才意識到這個人並不知道什麼。
她擡頭,看了看邵九霄。
邵九霄微微頷首。
伸手扶她的時候順勢低聲在她耳邊說,“不着急。”
秦暖暖也沒有再多問。
不知道又往下走了多久,秦暖暖都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要把這裏挖的這麼深,弄得跟防空似的。
終於,階梯走完。
眼前是一道厚實的不鏽鋼門。
秦暖暖站着沒動,轉頭問邵九霄,“驗血結果是什麼?”
這取決於她對待秦安可的態度。
邵九霄頗爲遺憾的搖頭。
“驗過血型,秦安可和你是親屬關係,她的血型符合你媽媽和秦建業所生的可能,但是仍舊覺得不是。”
秦暖暖抿脣。
“我明白了。”
她開門進去,把所有人都關在外面,只對着邵九霄說,“再派人找秦建業。”
門隨即闔上。
看着邵九霄被關在門外,在場的人除了馳風,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
反而是邵九霄泰然自若,點了一根雪茄,慢慢抽着。
裏面是她們兩姐妹自己的時間,他不適合在場。
直到抽完了雪茄,他才吩咐,“去監控室。”
監控裏清晰的映出秦暖暖走進房間的樣子,甚至能夠清楚聽見秦暖暖說話的聲音。
屋子裏很暗,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映出腳下一塊地方的明亮,一直蔓延到無盡的黑暗裏,露出一點點明滅的晦暗。
秦安可就縮在牆角,身上蓋着一隻薄薄的麻袋。
地底下不像地上那樣炎熱,既潮溼又陰冷,即便是沒有對她動手,秦安可仍舊過得很慘。
在這個不知道時間流速的地方,她抱緊雙肩瑟縮着。
聽到開門的聲音,終於是擡頭朝着秦暖暖的方向看了一眼。
當看見站在燈光裏的秦暖暖時,秦安可的臉上露出了又希冀又痛恨的表情。
“姐姐,姐姐……”
她啞着不成調的嗓子艱難叫着,手腳並用想要爬起來,朝着秦暖暖的方向爬過去。
太久沒有說話,讓她幾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而一直呆在黑暗之中,秦安可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終於,有人來救她了。
即便是這個人,是她此生最痛恨的。
可就在秦安可的手即將要觸碰到秦暖暖的腳踝時,被她狠狠踹了一腳。
“別碰我!”
秦安可被踹了出去,整個人都滾到了地上。
秦暖暖居高臨下看着她倒在地上翻滾着慘叫,眼底閃現一抹厭惡。
“別裝,我根本沒用力。”
秦安可仍舊倒在地上,縮成一團嗷嗷慘叫。
她幾步上前,蹲下身,扯住了秦安可的頭髮。
“我說的話沒聽見嗎?”
秦安可被餓得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根本掙扎不動,只能哭得更加厲害,原本豐滿的臉上削瘦凹陷下去,兩行眼淚滑落下來。
她悽慘得叫着,“姐姐,我好疼,姐姐……”
秦暖暖並沒有半點心軟,拽着她頭髮的手更加發狠用力。
“叫誰姐姐呢?”
短短五個字,卻讓秦安可從靈魂開始顫抖。
秦暖暖盯着秦安可的臉,觀察她每一個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