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盛凌然愣了一下，看她的眼神更加深沉。
“你……就這麼在乎我？”
蘇晚心想：廢話，這山洞陰森森的，你要真死在我面前，變成了一具屍體，那我該多害怕啊！
萬一詐屍，豈不是成了恐怖片現場？
“王爺，還沒好嗎？我餓了。”她一臉愁悶地看着他，再次轉移話題。
盛凌然無奈地扯起脣角，露出一抹苦笑。
這丫頭，腦子裏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要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恐怕這輩子都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難怪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
“馬上好，等着吧。”隨口回了一句，便低下頭認真處理野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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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裹着披風站起身來，走到火堆旁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已經被烘得差不多了。
雖然有些潮，但是穿上以後坐在火邊暖和一會兒很快就可以幹了。
於是她拿起衣服走到山洞深處烏漆嘛黑的地方換上，再出來的時候，野雞已經被扒乾淨放在了火上烤。
蘇晚坐在一旁，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對面的盛凌然，只覺得火光下的他，無關格外柔和，連平時那凌厲的棱角都變得溫潤了許多。
“王爺。”
“嗯？”
“謝謝你救了我，我們扯平了。”
盛凌然抿脣，沒有再說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直到烤雞的香味飄散出來
蘇晚已經流口水了，而盛凌然則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晚兒，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啊？”蘇晚被他這沒由來的一問給整懵了，滿眼的疑惑，“王爺你幹嘛問這種問題？”
“就是很好奇，當年你非要嫁給我，真的是你自己願意，還是被太后所逼？”
蘇晚撐着下巴認真回想起原主和盛凌然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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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葉晚星及笄後第一次參加宴席，然後被葉晚柔騙到了花園迷了路，恰好遇到了路過還是藩王的盛凌然。
當時的葉晚星平凡而膽怯，可爲了趕在被主人發現之前離開花園，只好鼓起勇氣向他問路。
當時的盛凌然只是冷傲地擡手一指，甚至都沒有開口說話。
可就是他指引的方向，救了葉晚星。
從此以後，他就成了她夢寐以求的光。
所以，葉晚星是真的很喜歡他吧。
想到這裏，蘇晚回答道：“雖然被太后賜婚不是我能反抗的，但當時我也是真心喜歡王爺的。”
盛凌然並不在乎她心裏的那個葉晚星喜不喜歡，而是想知道，蘇晚喜不喜歡他。
於是，他又問：“那後來呢？自從……在王府後花園你被林雪打，我將你關入了地牢以後，你還喜歡過我嗎？”
蘇晚撇撇嘴，如實回答：“不喜歡了。”
盛凌然眼底閃過落寞之色，但也並不意外。
那個時候，她對她確實不好，甚至惡劣。
而且，那一晚他強行佔有她，可事後卻並沒有當回事。
其實當初發生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不是李素素，可他依然沒有去調查，只當成是一個誤會。
如果當時他想過負責，或許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和離這一步。
從前，是他錯了，他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蘇晚。
可事實證明，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早在去柳州縣的路上，他就已經有些喜歡她了。
不，其實還要更早！
在王府的時候，陪她去葉家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動心了。
盛凌然一直逃避回顧曾經的心路歷程，直到現在才想清楚，可一切都已經後悔莫及。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他低下頭，臉上布了一層陰影，讓人看不清眼底微微閃爍的光澤。
終究是心口憋悶，一股酸楚涌上了鼻腔。
堂堂鐵血硬漢，征戰沙場遍體鱗傷的時候都沒有這般想哭。
“王爺你早就到過歉了，我也早就原諒你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其實你也沒錯，當時我的確是葉淮派去的奸細，喜歡你是真的，害過你也是真的，所以我們兩清了啊。”
蘇晚覺得，他和葉晚星之間，恐怕真的就是上天註定的有緣無份。
雖然可以做夫妻，卻始終存在着無法逾越的芥蒂和隔閡。
盛凌然深深嘆了口氣，忍不住繼續問：“以前是兩清了，那以後呢？”
蘇晚歪頭，滿臉疑惑：“以後？什麼以後？”
“你和我，以後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一起照顧孩子唄。”
“你知道本王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王爺，我餓了，烤好了沒有？”
“別再轉移話題了，蘇晚你認認真真地回答我，你爲什麼不肯再嫁給我？別再用什麼一世一雙人的答案敷衍我，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他很嚴肅，隔着火光死死盯着她，滿眼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定。
蘇晚抱着膝蓋想了想，只好回答：“我就是，不喜歡你了，人怎麼可以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呢？”
盛凌然聽到她說出這話，只覺得心裏比被箭刺傷還要痛。
“不喜歡了？那你以前，喜歡過我嗎？”
他這麼一問，蘇晚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個戴着面具的男人。
她那個時候，喜歡過無名。
所以……
“我喜歡過你。”她回答，“喜歡你曾經保護我，幫助我，還教我武功，那個時候，大概是我們相處最愉快的時候吧。”
盛凌然知道她說的那時候，是什麼時候。
“既然喜歡過，那你知道我就是無名，爲什麼不能繼續喜歡了？”
“害……畢竟我喜歡的無名在我心裏是個簡簡單單的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只有日久生情的牽絆。”
“可是……當我知道你就是無名的時候，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我心裏那個乾乾淨淨的無名就已經不見了。”
“王爺，有些事雖然可以原諒，但始終不能當成過沒發生，只要我還記着曾經在王府中受到過的傷害，我就沒辦法重新回到那個地方去，所以求求你，別搶走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
那雙狐狸眼，彷彿藏着一汪清泉，在火光後面，熠熠生輝，滿含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