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風光的淮王府,此時此刻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小隋子跪在地上用力扯着皇上的衣襬苦苦哀求:“皇上,時間不早了,您該上朝了,先回去吧。”
簫景然頹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視線被淚水模糊,身上的龍袍早已被掛扯地破敗不堪,黑灰的看不出本來顏色。
“皇上,淮王英勇無敵,一定會沒事的,您都找了一夜,該回宮了!”
在小隋子的哭哭哀求下,簫景然踉蹌地退出這片廢墟。
轉身時,正與太后打了個照面。
太后雙眼腫的近乎睜不開,蠕動着脣正想說些什麼,被簫景然堵了回去。
“你滿意了?呵~”
他嗤笑一聲,聲音蕭索冷決。
簫景然與她擦身而過,待上了馬車才道:“請太后回宮。”.七
兩名宮人架着太后上了馬車,一路上母子倆再無話可說。
進宮時已然到了早朝時間,簫景然在馬車裏草草換了衣裳直奔朝堂,一進大殿便迎上國丈圖乎遠的冷聲責難。
“皇上姍姍來遲,不顧形象,不理早朝,這就是身爲一國之君應有的行爲嗎?”
國丈向來謙卑溫和,若不是皇后的關係,大臣們彷彿都忘記朝堂上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詫異圖乎遠還有這麼一面,甚至都忘了他聲討的可是當朝萬歲爺,大簫國的皇帝。
就連簫景然都爲之一愣。
片刻後,他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心底的焦急加上對太后的怒火,此時再撞上他的指責,所有的情緒瞬間爆發。
“朕如何,還尚且輪不到你來指點!”簫景然一甩袖子朝着龍椅上走去。
可誰知圖乎遠非但沒有退下,反而挺直脊背來到大殿中央高聲道:“我大簫國列位先祖勵精圖治撐起的盛世根基,如今被皇上這般不重視,怎對得起先帝,怎對得起皇家列位先祖!老臣今日就要替先帝問問,皇上是不是要視江山社稷爲不顧,終日兒女情長,頹廢到底?!”
這一聲聲一句句震懾人心,把朝堂上的大臣們聽得是滿腔憤慨,齊齊跪地高呼出聲。
“皇上,請以江山爲重!”
“皇上,請以社稷爲重!”
“皇上,請您體恤臣民,不可誤國啊!”
簫景然不過就是晚上了一會早朝,知道的是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中日沉迷女色不顧朝堂的昏暈呢。
一時間就連簫景然都這麼想自己,好似自己真的是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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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眸子,心頭的火氣被澆了個一乾二淨,就連對皇弟的着急也都被眼前的場景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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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圖乎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望皇上要以國事爲重。”‘
話音一落,卻並沒有退回原位,反而站在了當朝宰相的前面。
衆人雖有微詞,可想到皇上剛才對他的態度,也不敢多言,正式進入了早朝的氛圍中。
……
下了早朝,看着紛紛離去的大臣,簫景然瞬間萎靡了下去,好似全身的骨頭都被抽走,沒有半點裏力氣。
他緊張的看向小隋子:“可有淮王的消息?”
小隋子哭喪着臉搖了搖頭,“倒是太后不太好,已經叫了兩次御醫了。”
“朕去看看。”
心中再恨,他也難以割捨到骨子裏的母子情分。
他趕到時,太后正在喝藥,聽到動靜連忙從軟榻上起來,期盼的詢問:“可是有了湛兒的消息?”
簫景然心中擔憂,臉上沒有半點好臉色:“沒有,母后這回可……”如意了?
最後幾個字太傷人,他沒能說出口。
太后一下子跌躺回去,臉色灰白入職,雙脣顫抖了半天,終於失聲痛苦了起來。
“母后,一個元知秋而已,竟叫您這般容不下?即便您討厭她,可她肚子裏懷的是您的親孫兒!”
“還有,如貴妃肚子裏的孩子……”
太后猛地停下哭泣看向他,急切地問:“如何了?”
“幸好沒事,否則……我大簫江山當真絕後了。”
“別說了,你別說了!”太后發瘋似的嘶吼,將臉埋在被褥裏。
就在兩人悲痛欲絕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通報聲:“淮王殿下到——”
兩人爲之一愣。
太后連忙坐起來,生怕自己出現了幻覺聽錯了。
可當她瞪大了眼睛朝着門口望去之時,那道玄色的身影踏步而入,熟悉的披風,熟悉的面容,不是簫景湛是誰!
“湛兒……”
太后不太確定的喚道。
簫景然快步上前,“皇弟,你去哪了?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然而,簫景湛卻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聲音冷若冰霜:“本王沒死,是不是讓二位甚是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