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晃了晃朱姐姐的胳膊,低聲問。
“朱姐姐,你怎麼了?”
朱姐姐彷彿才回過神來,溫柔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
當然熟悉。
整個南方,或者說整個華夏,還有誰不認識邵九爺的?
秦暖暖心想着要怎麼跟朱姐姐說。
卻有一羣人拿着鋼棍柴刀的氣勢洶洶朝着這裏走過來。
爲首的獐頭鼠目,身上妝模作樣穿着一件短褂,脖子上卻帶着完全不搭的大金鍊子,手上盤着一串小核桃,如果不是年紀太輕,活脫脫就是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
秦暖暖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直到對方旁若無人的走到秦暖暖和朱姐姐面前,“朱珠,小爺警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氣,你一個25歲老女,還是個孤兒有什麼可挑的。”
他說着,就要伸手朝着朱姐姐那張端莊的臉上摸去。
朱姐姐蹙眉,擡手狠狠打在那人的手背上。
“拿開你的髒手,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那人捂着被打疼了的手背罵罵咧咧。
眼角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秦暖暖,忍不住轉頭看過來。
只一眼就被這濃稠的豔色吸引住了。
他眼底泛起貪婪的光芒,“喲,這裏還有一個更漂亮的,既然你不願意嫁,那就讓這個妹妹來替你怎麼樣?”
朱姐姐聽到這話,面染怒容。
“劉洪旦,你腦子進屎了嗎!”
她撲過去就要攔着劉洪旦,卻被劉洪旦一把推開,往後退了幾步,後背咚得撞在院門上。
劉洪旦冷着臉,罵了一聲,“臭婊子,不打你真當我脾氣好了!”
他走過去,正要對朱姐姐動手。
橫斜裏伸出來一隻手。
“等等,我們還有一筆賬沒算。”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秦暖暖腦海裏瞬間回憶起這個人的全部。
村長家的小兒子似乎就叫做這個名字,再看那張臉時,往事就歷歷浮現在腦海裏。
就是這個小畜生。
當年她被秦建業扔在村長家,被村長家奴役的時候,這個小畜生幾乎把她欺負死。
她當打來的豬草就被小畜生搶走扔進水庫裏。
她剛剛擦完的地,小畜生就故意用踩了泥的腳在屋子裏來回踩,甚至打碎盤碟杯子,然後嫁禍給她。
往剛挑滿水的水缸裏撒尿,趁着她洗澡的時候拿走她的衣服,甚至是偷村長媳婦的錢。
哪一次不是她背鍋,她被狠狠抽一頓。
秦暖暖那會兒才幾歲,倒是不想忍,可又打不過他們。
不過現在,她不用忍了。
前世和這一世,兩輩子她都被欺負,這筆債怎麼着都要討回來!
眼看着村長家的小畜生正要對着朱姐姐動手,秦暖暖伸手一攔。
村長家的小畜生笑得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露出一口爛牙,眯着眼望着秦暖暖。
“小美人,你想要說情呢?行啊,咱們牀上說。”
這小畜生非但嘴上不老實,手也順勢朝着秦暖暖伸過來。
秦暖暖扣住他的手腕。
咔噠。
此時此刻,這一聲是治療傷痛的良藥,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
秦暖暖沒給對方慘叫的機會,抓起地上竹籃裏的一把雞飼料直接塞進了小畜生的嘴裏。
小畜生被噎得兩眼瞪直了,拼命咳嗽着。
好不容易叫了一聲,“救命啊,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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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後一片寂靜無聲。
擡頭,對上秦暖暖似笑非笑的俏臉。
那張豔麗濃稠的面孔讓他目眩神迷,霎時間有些失神。
下一個瞬間,一個響亮的耳光讓他重新清醒過來。
眼前的這位根本就不是什麼嬌滴滴的美人,而是一隻披着人皮的母夜叉。
他大呼救命,一邊回頭。
卻看見邵九霄一臉冷漠站在那裏,他的腳下是橫七豎八疊成一座小山的人。
悄無聲息間,這個可怕的男人已經把他帶來的人都打趴下並且整整齊齊碼好了。
這是怎麼樣恐怖的力量。
村長家的小畜生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女俠饒命啊,女俠饒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一個勁兒的求饒。
秦暖暖卻不置可否得看着他表演半晌,這才回頭對着朱姐姐問,“家裏有飼料嗎?”
朱姐姐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秦暖暖要幹什麼。
可一看趴在地上哭得很慘的村長兒子,很快頓悟了。
她回想了下。
就在秦暖暖要讓馳風去買的時候,朱姐姐弱弱問了一聲。
“過期的行嗎?”
秦暖暖壞笑一聲,“劉少爺餓了,反正也吃不死人,頂頂唄。”
朱姐姐很開心的進了門。
邵九霄親自揪着這小畜生進院子,又吩咐馳風把地上那坨處理了。
院子裏,朱姐姐吭哧吭哧拖着一麻袋的過期豬飼料出來,秦暖暖過去幫忙,單手提着就扔到村長兒子面前。
麻袋砸在地上,揚起厚厚的塵土。
村長兒子顧不上哭,傻兮兮盯着那一袋子的豬飼料,愚蠢而又天真得問。
“女俠是要讓我幫忙餵豬嗎?”
秦暖暖呵呵。
“是啊,餵豬。”
村長兒子立馬想要站起來,拎着豬飼料又在院子裏環顧了一圈,有些懵懂。
“豬呢?”
他擡頭,對上秦暖暖笑得極爲溫柔的表情,只覺得背後浮上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爲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跑。
秦暖暖站着沒動,只冷冷看着村長兒子倉皇的背影。
村子就那麼大,他跑得掉嗎?
然而秦暖暖高看他了,剛出門村長兒子就被回來的馳風拎小雞崽子似的拎進了院子。
秦暖暖吩咐馳風,“把豬餵了,一袋飼料一顆都別落下。”
馳風低頭應聲,半點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覺得秦暖暖太溫柔了。
就憑剛才這東西對夫人口出狂言,就該割了他的舌頭,卸他一條手臂。
不過既然是夫人吩咐,馳風絕對不會多做什麼。
秦暖暖走進屋裏。
院子裏是悽慘的鬼哭狼嚎,還伴隨着時不時的嘔吐聲。
馳風將秦暖暖的命令貫徹到底,連帶着那些吐出來都給人重新灌下去。
朱姐姐看着秦暖暖一身戾氣的坐在那裏,心底惴惴不安。
倒是邵九霄旁若無人的走了過去,把秦暖暖摟進懷裏。
“都過去了,現在有我。”
秦暖暖咬着脣,撲進了邵九霄的懷裏,仍由他摸摸頭。
朱姐姐看着二人這樣,一時間只能當做自己還是隱形的,臉上卻略有些緋紅。
直到外面淒厲的叫聲停了,秦暖暖也恢復過來,朱姐姐才給兩人到了茶。
坐下來,她看着秦暖暖低聲問。
“暖暖,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次回來還是爲了什麼?”
秦暖暖喝着茶,茶水蒸騰的白霧籠罩了她的表情。
一時間秦暖暖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不說話,朱姐姐也不着急,只靜靜等着。
半晌之後,秦暖暖仍舊是沉默着。
朱姐姐這才嘆了口氣。
“暖暖,也許我可以幫你。”
她握着秦暖暖的手。
秦暖暖猛地擡頭,詫異看着朱姐姐。
“你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