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先生看中的藏品是一個古董花瓶。
清年間的一個鎏金花瓶，掐絲琺琅的景泰藍。
當我第一次看見圖冊，就被圖上的照片震撼了，果真美侖美奐。
我雖不懂收藏，卻知這不光是投資，也是對藝術的追求。
卓先生不大收藏品，平日裏也沒發現他對古董有特別喜好，卓先生說，東西是拍下來送人的。
時家老爺子喜歡這些。
“這花瓶比較合適的價格是1200萬，1800萬勉強能收，若過了2200萬，不，2400萬，就不要了。”
我點頭，帶着一應資料，包括身份證明，委託書去了拍賣場。
剛坐下不久，拍賣就開始了。
這場拍賣的拍品全是古董，一共有8件，基本以明清年代的爲主，卓先生看上那個花瓶是第7件，底價600萬。
我原本靠在椅子上玩手機，給卓先生髮短信，問他有沒有吃藥，有沒有喝水之類，到花瓶亮相時，我一下就坐直了身體，雙眼直勾勾看着展臺上的瓶子。
卓叔，到花瓶了。
祝你好運，低價拿下瓶子。
好。
我的短信還沒發出，下面已有人開始競價，10萬元一底，每次舉牌代表加1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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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着任務來，對這個瓶子基本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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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的價格翻很快，不到3分鐘時間，就已經到了1000萬。
1000萬之後，繼續叫價的人已經少了一半。
我便是這個時候才開始舉牌。
我看見幾道探尋的目光朝我看來。
其他賣家至少都是2人一行，通常是3、4個人，只有我是一個人，還是如此年輕的女子。
我假裝沒看見這些目光，只一次次舉牌。
有人不耐10萬10萬加，也會直接喊價，1200萬，1300萬
我偶爾也會瞟過那些人一眼，試圖從他們臉上看出他們想要這個花瓶的決心。
至於我的加價，每次只加10萬，不管其他人如何飆價，我從來沒有喊過一個數字。
這是卓先生的錢，我的任務是低價拿下花瓶，我沒有任何資格揮霍。
過1500萬時，跟價的人再次少了一半。
與我一起競價的只剩3個人，一個60多歲的男人，一個50多歲的男人，以及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
60多歲那人旁邊坐了個差不多相同年紀的老者，兩人神情自若，1500多萬在他們眼裏彷彿就只是100塊錢。
50多歲那個男人已有些微微皺眉，若不出意外，下一個放棄的應該是他。
20多歲那位頻頻看我，頻頻和周圍人討論，他周圍的人也就30多歲左右，他是幾個人中叫價最囂張的一個。
我依舊不緊不慢的舉牌。
中途還假裝看了會兒手機，只不過，看手機的時候，我依然沒忘記舉牌。
到1800萬時，那個50多歲的男人放棄了。
到2100萬時，那個60多歲的男人朝他同伴看過一眼，微微搖頭後，也放棄了。
現場還在競價的，便只有我和那個20多歲的年輕人。
我記得卓先生給我說價格上限時，原本說的是2200萬，後來改口到2400萬，也就是說，2200萬已經很高了，但他實在很想要這個瓶子，便又加了200萬。
我有點緊張，握着牌子的手已開始出汗。
那個年輕人不停的看我，朝我露出囂張表情，我淡淡笑，回擊他的是再次舉牌，加10萬。
我私心裏很想走過去，很想把他胖揍一頓，很想把他從會場丟出去
可我不是女俠，只能提前給卓先生髮了短信：卓先生，我可能搞不定了，現場有個傻逼，一直咬着不放，已2200了。
沒關係，2400要不到的話，就放棄。
好的。
我的短信剛敲出去，那年輕男子已一口喊了個“2400萬”，然後一副挑釁模樣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