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幫死的那個人被停放在一家公立醫院的太平間裏,二十四小時都有警察守着。
明朗親自帶了個法醫去了一趟,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守衛調走,混進了停屍間。
法醫詳細檢查了死者,發現他除了左腹部有一道不足十釐米的輕度劃傷外,胸口處還有一個很深的刀口,其他地方並沒有異樣。
於是他當場得出結論,“致命傷就是胸口這一刀,應該是被長度十五釐米左右的尖頭匕首直接捅穿心臟。腹部的劃傷根本連縫針的程度都達不到。”
明朗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沉聲道,“楚禾用的一直都是十釐米的彈簧刀,小巧輕便,更不會有這麼大這麼深的創口,明顯是有第二個人補刀!”
法醫贊同的點了點頭,餘光不經意的一撇,突然發現死者右手中指的指甲蓋裏有暗紅色的髒污。
出於職業的警覺,他立馬用工具把死者指甲裏的髒污取出來,發現是凝固了的血跡。
他臉上一喜,“這有可能是死者掙扎時抓破了兇手皮膚留下的!”
明朗聞言也眼前一亮,血跡如果是兇手留下的,就可以通過dna比對找出真正的兇手!
法醫又提取了死者的毛囊作爲檢測樣本,用於證實指甲裏的血污是否屬於他本人。
離開醫院後,明朗馬不停蹄的把檢測樣本送去了祁傢俬人醫院。
結果出來需要六個小時,在此期間就只能耐心等着。
總局那邊嚴防死守,現在誰也見不到楚禾。
包括想通過段宏的關係開後門進去見楚禾的段野。
但他沒有死心,這條路行不通,他馬上想出第二條路。
在醫院心浮氣躁的待了兩個小時後,段宏才終於被段野哄走了。
老爺子剛出病房門,段野就一激靈坐起來,眼睛都不眨的擡手扯掉了輸液針。
手背上的針眼呼呼的往外冒血,他隨便用手一壓,換掉了身上的病號服。
雖然迷藥的藥勁兒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但他還是有些頭暈,身上的力氣也沒完全恢復。
拖着沉重的雙腿出了病房,門口守着的十幾個段家保鏢齊刷刷的看向他,下意識的擋住他的去路。
段野一臉虛弱的瞪着他們,“讓開!我出去一趟,誰敢跟老爺子告狀,我就打得他滿地開花!”
領頭的保鏢硬着頭皮勸,“少爺,老爺子吩咐了,不許你出病房門半步,要是你跑了,我們照樣要被打的滿地開花…”
段野黑喪着臉,擡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還學會頂嘴了是吧?小爺我被人綁架的時候,你們一個兩個的蠢笨如豬,現在知道警惕了?”
保鏢臉色漲紅,一時間無言反駁。
段野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勾起脣角,笑的又邪氣又危險,“我還沒告訴老爺子是因爲你們的疏忽我才被綁架的,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了,會只揍你們一頓這麼簡單嗎?”
保鏢臉色由紅轉青又轉白,像走馬燈似的,他抿着脣沒應聲,卻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領頭的動了,其他保鏢也整齊劃一的後退讓路。
段野滿意的點了點頭,揹着手大搖大擺的離開。
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一轉頭,看到十幾個保鏢都跟上來了。
段野眉毛一皺,厲聲道,“誰都不許跟着!”
開玩笑,讓人跟着他還怎麼達到目的呀!
趁着保鏢們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時,段野拔腿就跑。
忍着身體的不適,他愣是跑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在保鏢們追過來之前關上電梯門。
出門攔了輛出租車,段野喘着粗氣道,“師傅快走!去申城警署總局!”
師傅一聽他要去警察局,再看看後視鏡裏追出來一羣黑衣服的壯漢,立馬聯想到電視劇裏見義勇爲反被對方報復的刺激場面。
他莫名的興奮,朗聲道,“坐好了!”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絕塵而去。
師傅在三十分鐘之內,踩着限速的邊緣一路漂移着把他送到地方,還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加油年輕人,正義永遠不會遲到!”
段野愣了下,好看的臉上掛着好看的笑,“謝謝師傅!”
他付了錢下車,意氣風發的挺着腰桿邁步往警局走,剛進了大院,就看到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警察從裏面往外走。
他瞥了眼男人制服上的肩章,立馬判斷出至少是個副廳級的。
再仔細一看臉,他直接樂了。
這不是他爺爺說的那個最會陽奉陰違的兩面派鄧軍嗎?
前兩年段宏被誣陷貪污,其中就有這個鄧軍的事兒!
說時遲那時快,段野認出他的同時,腳下步伐邁的更大了些,兩步跨到鄧軍面前,同時掄起的拳頭直接朝着他臉上掄去。
鄧軍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一拳掀翻在地,段野直接上前一步騎在他身上打。
左一拳右一拳,雖然身上沒力氣,但還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很快裏面的人聽到動靜,跑出來幾個年輕警察把段野制住。
鄧軍早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哀嚎。
段野直接被人架着帶進了警局正廳,他嘴裏還叫囂着,“有本事就把小爺關起來,不然我還打他,見一次打一次!”
看他如此囂張,一幫年輕警察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他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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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軍被打的話都說不清楚,被人扶着在椅子上坐定,手指顫抖的指着段野,“真是…無法無天!把他…把他給我關起來!”
段野眉梢一挑,眼底帶着笑意,主動把雙手併攏往前一送,迫不及待的等着帶上銀手鐲。
不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怎麼回事?”
段野轉身看去,只見一個一米七多的瘦小男人面色威嚴的看着他。
段野認得他,總局一把手衛哲,兩個小時前段宏就是打電話找他,希望能通融一下讓段野見一見楚禾,卻被他拒絕了。
衛哲也很快認出了段野,他看了眼被打成豬頭的鄧軍,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段少這是幹什麼?”
段野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吊兒郎當道,“看不出來嗎?我把他打了,至少得算是輕傷二級,我要求也不多,拘留個十天八天的就行,最好是跟楚禾關一起,我這人不喜歡獨處!”
滿屋子的人鴉雀無聲,不是一臉無語就是目瞪口呆。
怎麼他還自己安排上了?
見過官二代利用家裏關係各種逃脫罪責的,還是頭一次見主動把自己送進警局的!
在場所有人,除了知道他意圖的衛哲外,剩下的皆是直呼活久見!
衛哲一言難盡的看着他,並不正面回答,“段少在這裏稍等片刻,我通知段老來接你。”
此話一出,衆人才慢慢琢磨出味兒來,難怪這麼囂張呢,原來是鑑查院一把段宏的孫子!
特別是曾經擺過段宏一道的鄧軍,連疼都不敢喊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給埋了!